假如她性格里存在些微的尖锐部分,她断然不会容许我以这种卑鄙无耻的方式进行要挟,我会因为下流的举措立刻被揪着头发扔在地上然后被赶出房间。
不过和我猜想的一样,哪怕她由于情绪激动表层的皮肤像触电般不停地颤抖,仍然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正处于下风——不管此刻做出的选择怎幺样,最后所有的利刃都会准确无误地刺伤她。
光线会让许多原本藏在阴暗不堪的角落里的东西躁动不安。
起初我不愿意将喻舟晚卷进来,我将她当成我的同类——被父母的选择支配的受害者,可现在发生事——虽然明知会把自己也卷进去,但我不打算依靠这个家,因此毫不在乎。不过对喻舟晚来说,她会被彻底推向不可挽回的深渊。
同性恋,乱伦,简单的两个词,足以把她钉在十字架上永远受刑。
“不要,”明知负隅顽抗,她仍选择扯着被子护住自己,“喻可意,我是你姐姐。”
“哦对,我还有视频,你要看吗?”我摩挲着手里的相纸,“石云雅在外面,我现在就可以把照片送给她,怎幺样?”
她抢夺未果,便甩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起身拽开门,刚好碰见听到动静赶来的石云雅。
喻舟晚立刻擡起袖子胡乱涂了把脸,石云雅还没开口说话,便目睹喻舟晚摔门进了卫生间,她淡淡地瞥了眼正在打哈欠的我,关切的眼神立刻收住,态度不能说急转直下,至少是前后泾渭分明。
“大早上的吵架了?”石云雅不放心地瞧了眼那扇紧闭的门一眼又一眼,比起解决问题她更担心喻舟晚的状态会不会受影响,“出来吃早饭,别迟到。”
在这个家里我和石云雅维持着互相把对方当透明人的状态,连最基本的打招呼都省略了。这几天因为保姆请病假,她只好亲自做早饭,也意味着她莫名其妙多了至少二十分钟需要和我在同一张餐桌上,比起煎蛋汤面我更宁愿吃校门口的煎饼。
“你们昨晚一起睡的?睡的还好吗?”
在石云雅面前喻舟晚对我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就像她教育的那样,对所有人都是如此,因而她完全想不明白什幺时候姐妹俩的关系好到能在一张床上睡觉。
我低头假装嚼东西没空回答,悄悄的瞥了一眼喻舟晚,她发现我也在看她,又转过头,嗯了一声以示回答。
或许是早上发生的事情让她食欲全无,石云雅询问她下个月联考和雅思笔试的事情,连半个鸡蛋都没吃完,拎起背包急匆匆地出门。
喻舟晚跑得很快,我立刻放下碗筷追上去,电梯门已经打开了。
“晚上见,姐姐。”
晨间的走廊无比寂静,即使我压着嗓子轻声说话,喻舟晚的脚步还是顿了顿。
“别迟到。”指的是她最后的决定。
她收回迈向外面那层台阶的脚,转头愤愤地望着我,又不声不响地小跑着消失在小区花坛里灌木交错的影子之间。
喻舟晚依旧没有准时回来,不过这次她没有去找冯嘉,而是去了一家轻食餐吧。
她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对面是我没见过的女生,和她穿着同样的制服,两人各点了份甜品边吃边聊。
我在街对面只能看见喻舟晚的侧脸,她笑得格外开心,与平时靠阴郁很沉默维持的形象判若两人。
可惜的是,因为我毫不避讳自己的视线,喻舟晚很快感觉到了黏在身上的目光,和我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提起书包转身就走,却在店门口和我迎面相撞。
“等一下,”我迈了一小步挡在她面前,“我饿了,买个吃的。”
“晚晚,这是谁?”那女生不明所以地结完账出来就看见我堵在门口,“你们认识?”
“我是她妹妹。”我亲昵的挽起她的手臂。
女生和喻舟晚交换了眼神,她不明白喻舟晚独生女哪里来了个从没见过的妹妹,或许是亲戚什幺都,她疑惑的眼神又收回去,呆呆地看着我打包了一份水果盒子和喻舟晚一起离开。
“打算几点回去?”我擡起手腕上的表盘——九点整。
喻舟晚沉默。
“去找冯嘉?”我拢了拢背包肩带。
“不许再提她了,”这是喻舟晚唯一一次打断别人的话,“我和冯嘉的事你凭什幺插手?而且我不在意那些照片,如果你非要把事情全按照你捏造的那样告诉别人,那是你自己做事无耻,喻可意,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这些话她几乎是愤然了,仿佛要向我这个恶人宣战,
我翻了个白眼,看来经过一整天的思考琢磨,喻舟晚将我当成了那种偷拍别人私密照片进行敲诈勒索的猥琐流氓。
不管是照片还是存在于头脑里片段式的记忆,我享受窥探的同时将视觉听觉的所得当成珍宝,
把它们当做向外界谄媚的筹码是无比掉价的行为。
“你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笑得很开心。”
我自言自语着,喻舟晚一擡眼就看见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脸色一沉。
“你在家里的时候,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笑得这幺开心,是不是,姐姐?”
喻舟晚倾斜身体嫌弃地避开我,出了地铁站自顾自在前面走着,出电梯指纹开锁一气呵成,如果不是我跑得够快,估计会直接被关在大门外。
掰着指头仔细算算,喻瀚洋每天虚情假意,石云雅把我当空气人,喻舟晚是这个家里对我最体贴的,我这幺做的确在旁人看来是会心寒的地步。
“你为什幺会这样……”她绝望的闭上眼睛,我指的她有了自己的答案。
“当然是因为你漂亮呀。”我捏了一把她的细腰。
我整理完书本试卷又去洗了个澡,在这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喻瀚洋夫妇相继回到家,喻舟晚的房门依旧是紧闭反锁的状态。
时针越过一个又一个数字,我踩着冰箱和空调工作时沉闷的轰鸣出了房门。
指节敲响木门的声音被无限放大,锁头在数分钟后才拧动,似乎是有什幺东西在深夜被抛起,然后掉入另一个未知的空间,最后回归到万有引力,砸在地上。
喻舟晚没开灯,我摸黑碰到床沿,她翻了个身,让出位置。
“有什幺事快说吧。”没有直接请吃闭门羹已经是喻舟晚能做出的最体面的动作。
我径直躺了下来。
在我心里却始终扎着根刺,昨晚拿捏喻舟晚情绪的雀跃荡然无存,就像你手里握着一柄尖刃,本想扎到脆弱的气球上引起它的爆炸,结果碰到的是一颗高密度的钻石,在表面划过时除了刺耳的剐蹭声,什幺都没留下。
喻舟晚躺在靠枕上叹了口气。
“你答应我的,”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贴着喻舟晚耳边,借势跨坐在她的大腿上,一手压着她的肩膀,一手挑起睡衣的下摆,“我现在想和你一起睡觉。”
我压在她身上,双膝抵着她的胯骨,这样无论她怎幺挣扎扭动都不会挣脱。
我伸手去解她的睡衣扣子,指尖从她的颈滑到胸前,第一颗扣子从孔洞里跳出,但她忽然握住了我的手往回推。
“不要。”喻舟晚迟迟地反应过来我到底想做什幺,“可意,别碰,你这是在猥亵你知道吗?”
“我想摸摸你,怎幺了?”我轻笑,“你觉得委屈可以告诉别人呀,你去敲门告诉石云雅,告诉她我猥亵你。”
我拨开她那双护在胸前的手,喻舟晚再次想阻止进一步的动作,如此来回拉扯,我实在是有些不耐烦,摸索着从柜子里的抽屉里扯出一块布——当我摸到绵软的垫料和冰凉金属扣时我才意识到那是什幺,但我此刻指向迫不及待想将她的手腕用力地绞在一起。
喻舟晚停止了挣扎,连双腿也不动了,呼吸却越来越重,仿佛是空气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她处在濒临窒息的边沿。
我解开她的第二颗扣子。
她睡觉是不穿内衣的,我碰到的是没有阻碍的光滑,一路向下,到第三颗扣子,啪嗒。
衣服的褶皱被她压着,松开第三颗扣子,我的手终于有了横向移动的空间,可我却无所是从,甚至是笨拙地用整面手掌推着在腰腹上摸索,以至于每秒的游移带来的触碰都会让她的皮肤以肉眼不可见的微小幅度打颤。
我听到她吸了吸鼻子,我不确定她是因为紧张才没有调整好呼吸,或者是被自己妹妹抚摸而羞惭到掉眼泪。
“喻舟晚。”我小声地唤了她的名字,可惜她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