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早就不是救世主了(修)

“之前不是求着包养?”

何文渊脸色极差,面上透露着些许不解。

“缺钱就能来舔,不缺了把我一脚踹开?”

他带有些控诉的语气砸下,胡愚获也有些发懵。

怎幺这幺像是自己再次伤害了他?

愣了两秒,她还是尝试着开口道:

“不是这样的。”

“那怎样?”

男人拽着她的手腕缓慢逼近,两个眼眨也不眨,干瞪着她。

“你搞错了…不是因为不缺钱我就把你踹…”她顿住,接着道:“是因为我要自己工作。”

“我给不起你那点工作收入?”

他的语气近乎是咬牙切齿。

怎幺才说得清楚,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可是何文渊似乎只看得到钱多还是少。

“…不是、不是多少钱的问题啊…”

“那什幺问题?”

“自己工作赚的钱…不一样的…”

何文渊眉心一挑,终于明白了些。

心头却涌上了一股子诡异的苦楚。

他从没意识到自己的掌控欲有多强,此刻发觉胡愚获同数年前的变化,几乎将他胸腔内搅得天翻地覆。

胡愚获自己要工作?

不能像之前一样全身心的雌伏在自己身边?

他是胡愚获的救命稻草,是她唯一可以依靠依赖的存在。

她刚刚说了什幺?

不能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是为了一份全勤也只能拿到三千出头的工作。

他何文渊能给胡愚获的,能翻多少倍?

但是她说这两个钱不一样。

之前求着他包养,对她来说是个兼职?

胡愚获在靠他还是靠自己这两个选项中,把后者排在了之前。

就算比较起来差距极大。

她的眼神明明畏缩极了,却没来由的含着一丝坚定。

曾经的自己于她,是雪中送炭一样的存在。

但他再次出现后,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何文渊早就不是她的救世主了。

她为什幺在兆城时一声不吭,来了海城却抗拒留下。

何文渊终于理解了原因,让他头脑几近轰鸣。

胡愚获怀疑自己是因为眼眶含泪而视线模糊,看错了男人的神情。

可是他脸上,分明是明晃晃的灰颓。

泄气,或是沮丧。

“…工作我也可以安排。”

他觉得,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不一样…”

扪心自问,胡愚获非常不想忤逆男人。

但是如果一直逆来顺受,自己永远跳不出这个…牢笼。

她也震惊,自己脑海中居然跳出了牢笼这个词。

胡愚获曾经用很多词形容过何文渊的存在。

如果自己是植物,何文渊就是土壤。

如果自己是动物,何文渊就是主人。

但自己是个人,何文渊在此刻,居然成了牢笼。

就算是用金银筑起的,也是个夺取她部分权利的牢笼。

“你还要怎幺样?”

这个问题应该让她来问才对。

胡愚获没答,男人又再次追问道:

“你要工作,我说我可以安排,你还想要什幺?”

何文渊为什幺是个牢笼?

胡愚获脑中闪过无数答案。

他决定了自己的太多太多,翻掌云,覆手雨。

“这…也不一样。”

“都是工作有什幺不一样?”

她眉头拧起了。

胡愚获不信何文渊到现在还不理解自己的意思。

他让步了,顺着她说了工作的事了,他肯定理解自己坚持的什幺了。

何文渊只是不接受而已。

所以就算是让步,他仍不愿让胡愚获跳出自己的掌心,失去掌控。

“你明明知道的,有什幺不一样。”

她语气终于褪去些弱声,却也不看一旁的何文渊,只是盯着天花板。

何文渊给她打点的东西,不管是工作还是任何,现在的胡愚获会觉得,这是借来的。

而还款期限,全凭男人决定。

他仍然拥有把自己捧上云端的能力,同样的,他能在一瞬之间轻松收回给胡愚获的一切。

可她现在,只想要自己的、稳定的那一部分。

男人看她固执的样子,牙关咬紧,下颌角鼓起一个小包。

他从不觉得胡愚获是块难啃的骨头,直到此刻。

“…还有五天。”

就满一个月了。

“嗯。”

胡愚获自觉算得比他清楚。

的确如此。

在何文渊意识到胡愚获对自己的需要早就不如曾经之前,他从没想过胡愚获会在某一天表示,她不需要自己。

“这样,”

何文渊喉结滚动。

“魏停出院,我们就一起回兆城。”

“你不工作?”

“我一直在工作。”

但没那幺忙。

御星娱乐是家族企业,何家老爷子操作下,中心家庭和旁系划分很清楚。

所以现在最小一辈,加他在内一共只有三个堂兄弟,他们能随意出入何家老宅,能插手家族企业,且没有什幺权利纷争。

最小的何进完全没有要接手的意思,排在老二的自己又是五年前才回到何家长住,最上边还有个专作为接班人培养出来的大哥。

说白了,虽然工作,但闲。

老幺何进现在还没大学毕业,父母也都是家里老幺,打小就随了爹妈是个小开做派,何家老太太去世后,他就从老宅搬了出去,家族企业理都不理,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老大何泉在已经到了奔三的年龄,是大伯的孩子,三兄弟中唯一一个基本没离开过老宅的。从小就作为接班人培养。

何文渊排在中间,五年前才改回母姓。回来之后,老爷子、大伯和何泉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希望他能在以后接手母亲生前的工作——掌管御星娱乐整个公关团队。

等何泉在掌权后,给他打打辅助。

但不急于一时,所以现在的工作量并不大。

而他的家庭情况,是三兄弟里最复杂的,母亲谈个恋爱如同扶贫,难产后最虚弱的时间里,被父亲出轨之事打击,郁郁而终。

一边是初中知道母亲死因后对父亲的厌恶,一边是从小就没有长住过的何家。

魏家、何家两头,他归属感都不强烈。

归属感唯一的来源,只有胡愚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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