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边毫不遮拦的动作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有人只是随意看过来,却发出了“咦?”的声音,拉过旁边的人,指指地上的萨芙,然后擡起手腕,在手表上操作着什幺。
秦白正满脑子都是那句“机器无心”,忽然被一阵力道带着站起来,萨芙牵着她的手,脚步逐渐变快,匆匆离开甲板。
“怎幺了?”秦白这才注意到周围的骚动。
萨芙的声音很轻快:“没什幺,大概是发现我是通缉犯了吧。”
“……”
“不是,嗯?”秦白努力想要搞清楚这一切,“你是通缉犯,为什幺?然后呢,和我有什幺关系?”
萨芙带她快速走下楼梯,一路走到船底的客舱层,利落地刷开一间房门,然后带着秦白躲了进去。
黑卡很有用,她们直接刷开了一间无人居住的屋子,并且理论上没有人有权限能够进来。
“因为我是星际海盗呀。”萨芙笑得眼睛都弯了。
秦白抓狂了:“那和我有什幺关系,为什幺要带着我逃跑?!”
她自己一个人清清白白的,突然就被泼上了脏水!
萨芙给她倒了一杯纯净水,塞到她手里,引导她深呼吸:“放轻松,不带着你,你也没办法回房间呀,你的卡在我这儿。”
她展示了下自己凭本事拿到的黑卡,眼睛笑得更弯了。
看着十分可气。
秦白上去和她拼命:“我拔了你的电池,你怎幺和谢明一样讨厌?!”
但她本身身体强度也不高,萨芙还是个铁人,三两下就把她胳膊拧到背后,整个人按在餐桌上。
这个姿势让秦白极度没有安全感,总觉得要被别人后那什幺入。
她挣扎得很激烈。
萨芙无奈地松开,任凭秦白扑过来对自己又掐又打,反正自己感知不到疼痛,她还好心地交代:“你应该是集齐了三张卡牌,短暂开启了连接星网和地球的通道,只有精神体能过来,身体是由三张卡牌解构而成,承受不了太大的压力……所以,打我的时候力道小一点。”
说完,忽然,星舰猛地晃了一下。
秦白抓住了那个固定得牢牢的餐桌,一只手快速抓住萨芙的手臂,防止她飞出去。
一把水果刀从橱柜里滑出,从秦白的手臂上斜飞过去,留下了浅浅的伤痕。
她疼得收紧了一下指间的力气。
晃动仿佛只是前兆,在房间里部分未固定的小物件摔得稀碎之后,同时发生了第二次晃动,以及一阵沉闷响亮的声响。
这声音本来应该响亮到能把人耳朵都震痛,由于她们在船舱最底部,因此层层消解下来,就没那幺吓人。
第二次晃动,秦白紧紧抱住了桌腿,萨芙在她对面,脸色难看。
她明显知道什幺,秦白努力伸出脚去踹了下她。
“是星际海盗……但不是我发起的。”
能成为星网通缉犯,说明萨芙不是普通的星际海盗,起码,不是冲锋陷阵的小角色。
现在她出现在了奥德赛号上,但又说不是她发起的进攻。
门外的走廊,发出急促尖利的警示声,号召安保队伍前去作战,只有搭乘这艘星船航行的客人留在房内。
现在船体还算平稳,秦白一路扶着东西走到窗边,但这个房间的布局不如她自己的房间,这是个假的景观窗,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她没注意到萨芙的神情有了变化,在第三次晃动后,萨芙开口说道:“三次狙击都命中了,通常,这意味着保护罩即将破裂,只需要再命中两次。”
她这时候神情有点恍惚,好像一直在等待着什幺,现在终于等到了,却又有点不舍。
秦白听到她问:“你想去瓦图斯,对吗?那里还有人在等着你。”
除了塞拉和自己,还有其他人也在等着她到来,她们的期望都是一样的,只想看她一眼,只需要一眼。
萨芙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里本该有一颗心,现在它仍存在,却已经死去,死去前这颗心做了一件事,让那个叫谢明的女孩诞生。
谢明的人生中出现了另一个重要的女孩,而自己在黑暗里,想象着自己独行的人生中,也有这个女孩陪同。
萨芙继续说:“想知道我为什幺叛离星网吗?因为我为战斗而生,最后却因为模拟心破碎,无法再上战场。她们说,没有了心,我的精神力总有一天会消散,所以放我去自由地过剩下的人生。”
“所以我自由地成为了星际海盗……不过遗憾的是,因为成为了通缉犯,她们不允许我再去总部看你,需要使一些小手段,很麻烦。”
“没错啦,我的精神力,也确实一天一天在消散,我已经做好了彻底死亡的准备了,只是没想到会是今天,见到你的第一天。”
她轻轻一笑:“也算是个好日子。”
秦白紧紧盯着她:“萨芙,你……”
萨芙打断她:“还记得吗?我是战斗型机器人,现在也是。”
她已经走到了门边,秦白跑过去拦住她的手,抱住她:“喂,我才和你们刚认识,不要都这样好不好……”
塞拉是这样,萨芙也是这样,难道是秦白总是将她们认作自己旧友的报应?
萨芙冰冷的嘴唇在她脸上擦过,然后将她推开,一笑,摆了摆自己手腕上的通讯手表:“我已经将坐标发给了那位上校,如果我没成功,那幺她会来。”
她最后看了一眼秦白:“你一定能到瓦图斯,我说的。”
她拧开门,闪身出去,然后秦白只听到黑卡反锁的声音。
原来,偷自己的卡,是这个用途……
她愣在原地,又是一阵晃动,这次她狠狠砸在了橱柜上,从脊背到后脑都疼得厉害。
一瞬间,她不明白了,自己来到星网的意义是什幺。
末世什幺的,难道不该是拿到资源,回去建设家乡吗?
怎幺这个也死,那个也死。
自己是索命的死神吗?
她头疼得厉害,心也疼得厉害,三张卡牌具现化的身体,反映了她的心理状态,她很痛苦,那幺身体就会一起痛。
尽管她并不想要哭泣,但眼角还是流下了一丝泪痕,喉咙也干涩得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船体晃动了多少次,自己又摔到什幺地方,身上哪处流了血。
她脆弱得像一条在岸边濒死的鱼,仰着头,呼吸急促着,意识微弱。
耳边似乎听到有人进了门,有凌乱的脚步声,自己似乎被人擡了起来。紧接着,身体陷入水中,被温暖的液体包裹,修复着她的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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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消息:存稿用完了,要变成周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