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弟子们摆酒为庆贺萧逸夺魁,江袅这个第二名自当在场了,不然如何得个大度知礼的名号。
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来,萧师兄,喝,你这刚年过十八便有如此修为,真乃吾辈楷模!”一位弟子端起酒杯。
萧逸还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回礼。
江袅轻晃杯中的酒,夜色醉人,萧逸倒真像是天上来的小神仙似的,真就这般皎皎如月吗?
“大师姐怎幺不喝,早闻师姐千杯不醉,莫不是惜败神伤?”大家酒意上头,一位弟子大声问道。
“师姐手上有伤,饮酒有碍恢复。”萧逸斥道。
“无事,无事,喝几杯没问题,师弟夺魁我心服口服,又怎会神伤,云麓山有此弟子是宗门之福。”江袅端起酒,连饮三杯。
点点酒液自唇间滑落,从白玉般颈间聚到胸前,氤湿了月白色的布料,惹人垂涎。
萧逸走过来,递了一方手帕,眼睛却连看都不敢。原本洁白如玉的脸倒是染上了一抹红。
江袅接过手帕,轻轻抚过萧逸的掌心,流连之际,指尖似有若无地勾了勾萧逸的指腹。
萧逸感受着手心留下的淡淡凉意,却压抑不住腹下翻腾涌动的热气。
“大师姐雅量,你这小人之心,师姐平时如何待我们你都忘了吗?”一位女弟子对着那名醉酒弟子骂道。
“对啊对啊,师姐一向温柔体贴,人美心善,师姐敬您!”几位弟子向江袅举杯,大家喝的都有些站不稳了。
“好了,多谢大家为我办这酒宴,修行一事戒骄戒躁,只是大家一同玩乐罢了,夜色已深,互相送一下吧。”萧逸向弟子们行了一礼,一袭云纹白袍,雾里看花般的好看,美好而又虚幻。
“师姐,我送你回去吧。”萧逸走向江袅,轻声询问。
江袅也饮了不少,白皙的脸上印上了红,眼睛半闭,听见了萧逸的声音,擡眼,情欲如丝线般流连缠绕,“我起不来了。”声音轻淡,似揉进了风里。
萧逸牵起江袅的手,克制有礼,不敢有丝毫逾矩。
逐渐离开众人视线,“师弟,好晕啊。”江袅像是没了骨头一般,整个人倒向萧逸。
重心不稳,萧逸一只手握住江袅的腰,盈盈一握的腰身似风中拂柳,纤细欲折,掌心滚烫,惹得江袅又软了几分。
踮起脚,靠近他耳边,“好久没喝酒了,师弟见笑了。”
声音湿热,耳尖也在发热。
萧逸一把抱起江袅,“恕我唐突,不该让师姐喝这幺多的,本来伤就没好。”他低着头,声音有一丝懊恼。
江袅借势双手环住萧逸的后颈,脸埋在他的颈间,轻轻蹭着,发梢似挑逗一般,而微微发热的脸颊也贴在微凉的皮肤上,传递着丝丝热气。萧逸耐不住这要命的撩拨,可又舍不得这耳鬓厮磨的缠绵。
感受到他的一阵僵硬后,江袅缓缓道,“阿逸,好热啊。”
“你……师姐你唤我什幺?”
声音里夹杂着颤抖。
“阿逸啊,你不喜欢我这般唤你吗?”
江袅擡起头,微湿的眼睛盯着他,在他瞳色的倒映下,面色潮红,像望着多年不见的情人一般。
看着萧逸被撩拨的溃不成军的慌张样子,江袅心头一松,这幺容易吗?
“喜……喜欢的。”鼻息萦绕在耳边,沉重,急促。他飞快地回了一句,抱着江袅走进房中。
将江袅放在床上,掖好被子后,萧逸正欲逃开冷静一下。
江袅突然翻身扯住他的衣袖,“不要……不要走,阿逸,我害怕。”声音娇柔的不成样子,江袅从未这般说过话,但萧逸倒是十分受用。
“师姐,不怕,我在这里。”他轻轻拍着江袅的背,满目温柔。
江袅将脸压在他的手掌上,滑腻的触感让萧逸的手指微屈,宽大的手掌带着些薄茧,能够将江袅的整张脸罩住,声音有些娇蛮,“不要叫我师姐,大家都这幺叫我,唤我袅袅好不好,从前爹爹也这般唤我。”
萧逸不应声,江袅晃着他的手,有些撒娇地催促,“嗯?”
“袅……袅袅。”他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却也颤抖。
“怎幺连唤我名字都要结巴,罚你多叫几遍。”江袅同他打趣,睡意也渐渐袭来,似乎差不多了,她心想。
渐渐地便在一声声袅袅中睡下了。而萧逸克制着失控的情绪,看着从前待他冷淡的师姐,如今像个小猫一般,依偎在自己手掌。
不论你有什幺目的,只要师姐你愿意靠近我,那便是好的,萧逸心想。
酒过,江袅自是装作一概不知,但这些天萧逸却像个小狗一般粘着自己,好像小时候那个一直叫着姐姐的小团子又回来了。
“萧逸,我是狗骨头吗?”被他缠的烦人,江袅转头问道,他正拿着桃花酥和梨花酥问想先吃哪个。
“师姐怎幺能是狗骨头!我……这他们说这两个味道都不错,师姐你尝尝。”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星洲仙猎还有半月,你该勤加修炼,为云麓争光。”
“争光有师姐呢,要不先吃梨花酥?”
少年热烈赤忱,有时候江袅会想,真的便要如此吗?妒他是真,可真的要到这一步吗?
脑中刺痛袭来,父亲冷漠的眼神在脑海不断回闪,好痛,江袅按着头,有些站不稳。
“袅袅,你怎幺了?”萧逸扶住江袅,满脸担忧。
“无事,昨晚没休息好,还有,唤我师姐。”说罢轻轻推开他。像是昨夜的柔情似水都如梦一般。
“可昨日……”看着江袅微蹙的眉间,萧逸哂哂道,“知道了,师姐。”整个人耷拉了下来,将糕点放在她的怀里,“我会好好修炼的……师姐,记得先吃梨花酥,它味道淡些。”然后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意气风发又温润如月,怎幺有人能将这两种特质结合的如此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