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灿望着那个空着头像的好友栏,发呆了好久。
顾烟歌。
她叫做顾烟歌。
他发过去的微信红包还没回传接收的讯息,他几乎是每五分钟就会解锁 屏幕,点开APP,随即又关上荧幕。
不知道是不是吊桥效应,人在遇到危险或难堪的事情时,总会爱上那个为他解忧的对象。
这感觉不坏,只是太快了。
徐灿坐在后座右手边的位置,只手倚在门上,黑眸是五彩斑斓的流星滑过,窗外车水马龙。
车潮中也会有她的身影吗?
所有的思想都被占据。
也不知道这个状况会持续多久,就像是蛊虫也有期效性的。
在雨幕揭开,阳光一丝丝的从云朵的隙缝中洒落下来时,她沐浴着白光 ,退出了与他独处的公车站。
她留下的,是面包香,是足以让他回味很久的淡笑,是一个生活圈留白 的微信帐号。
这不会只是个用来应付搭讪者的马甲吧?
想起了这个可能,徐灿突然正起身,点开荧幕点开讯息栏,触碰银幕键盘的手却停了下来。
即使如此,那又怎样呢?
他何须为了一个才第一天见面,甚至算不上认识的女人而牵动情绪。
因为她很漂亮干净,所以他也就肤浅的因此留恋她了?
因为在洼地里打滚久了,所以见了阳光,就渴望上岸?
他即使上岸了,不也是满身泥泞吗?
像他这样的人⋯⋯
其实也不怎幺样。
牛郎也没什幺好丢脸的,可是比起她⋯⋯ 徐灿苦笑着摇头,掐断了所有不该是他的幻想。
关闭屏幕,环胸阖眸, 小歇。
在某个小区的路口,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 徐灿因为惯性作用向前倾了些,紧闭的双眼微睁,眼神涣散。
“帅哥你的目的地到了。”
听到叫唤的声音,徐灿朦胧睁眼,拿起还握在手中的手机扫脸解屏。
讯息栏置顶的位置有个红色的小圈圈,圈圈里头写着数字ㄧ。
徐灿瞬间不困了。
他精神奕奕的扫码付款,尔后拎着随身物品下了的士,大步流星的,朝着家的方向前进。
他垂首,黑色的同仁映照着白色的小小方框。
然而走没几步,他便又停了下来。
对方接受红包。
仅此而已。
就像是他们的缘分仅此而已。
难不成她还有什幺话好跟他说的?
或许是太过习惯那些富婆们的贴近讨好,他那高高立起了高冷人设受到了打击,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徐灿的情绪就像是做过山车一般,从开始的紧张心悸,到最后垂直落下,归于平静。
是期待搞得鬼。
让他此刻无所适从,与她无关。
只不过高估了自己,以为罂粟花人人喜欢。
他扯扯嘴角,拨弄了碎发。
罢了,女人哪有睡觉重要。
此刻的他还是困得要死,仅阖眼就可以进入梦境。
徐灿收起了手机,一边朝家里的方向走去,一边自我安慰着,却在家门
前又忍俊不住拿起来,看一眼。
他的手指摆弄着,删删减减。
[谢谢妳,面包很好吃。]
彷佛是预支了所有的勇气,他按下了传送键后,又像是后怕般的熄屏,放回了裤袋,佯装从没发生什幺事。
如果没有回复,就当缘浅。
徐灿进了家门,到底还是没能忍住,拿起手机,点开屏幕,接着又关闭,然后泄气般的丢进沙发内,又在褪去衣裤后,忍不住点开手机来。
锁屏的画面里头,有几则没有显示内容的通知。
然而解锁发现只是富婆们每天每日的问候后,便又一次关闭了屏幕。
徐灿将手机丢上了床,再把自己也给丢进了柔软的床铺里。
那双好看的眼眸装着的,是在不远处的手机。
徐灿死死盯着,直到梦魇将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