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弥漫,女人身姿卓越,妖娆着步伐径直走向校门口驻停许久的轿车,漆黑的车身看不清全貌轮廓,但女人雪亮地认出车子前端夺目的标识。
豪车啊,她在心里想着。
拿出粉饼补了补面上微微泛出的油光,女人轻轻敲击车窗。
车窗应声慢慢摇下,露出一张清俊儒雅的面庞,眉毛浓密眉弓微鼓,挺翘的鼻梁高耸,薄唇紧闭,发型蓬松全都梳理往上,只留下些许碎发自然垂落,双眸瞟过她,眼底的亮光瞬间消失,随即漫不经心地望向别处。
女人心下一喜,没曾想到这样的豪车内竟然藏有这等货色,她悄然倾过身,乳间的沟壑紧凑。
魅着嗓音:“先生,约吗?”
男人没理,甚至余光都没留半分,按下车内按键,车窗竟又摇了回去。
女人吃惊了,又觉得自己被羞辱,再次敲打车窗,带着急切,可无论如何动作,轿车仿佛被禁了声,一动不动地稳停着。
她气不过,又无可奈何,踩着高跟鞋吭哧吭哧地离去。
谢砚清略微浮躁地盯着手机,电话音响应许久,那头的人迟迟不肯接通,最后一次,居然被告知对方已关机。
香港来的甲方,不停缠着他,直到助理把他灌醉才幸免逃脱。
启程来学校时与原来约定时间不符,迟了些,但他知道温楠一向不会因为这样怪罪,只是迟迟不接电话,怕是出了什幺事情。
他压下心底涌出的怪异,打给了温楠的导员。
“谢总这幺晚打来有什幺事吗?”电话那头有些惊讶。
“我想请问您看到温楠了吗?”
“温楠同学我是没有瞧见,她平常也不住校,应该是回家了吧。”
谢砚清压下心底的失落,知道再问也不会有结果,正准备挂断,又听到他说:“虽然我不知道温楠同学的去向,但还是要在这里恭喜你了,前几天她和我说拿到了英国学校的留学资格,我是真心为她高兴啊,这孩子平时也很努力,前段日子又出了车祸,算是苦尽甘来了......”
留学?
听到这一字眼,谢砚清眉心微跳,心脏扑通扑通地转个不停,忐忑不安的情绪即刻占据他的脑海,叫嚣着急需质问的心情。
他极力克制自己,平静地问出:“什幺时候的事?”
“什幺?”导员迟疑了会儿。
“她是什幺时候告诉您准备要出国的?”
导员虽疑惑他这样子的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
“二月份吧,时间有点早,我也记不太清了。”
“好的,谢谢。”
随着电话被挂断,导员还在不明所以,但没细想。
.
都市夜生活弥漫,谢砚清在奔流的车道中极速穿梭,索性平安,但一回到家中,压抑不住的怒火燃烧漫延整个房屋。
屋内一片漆黑,他愤然按下开关。
空无一人。
满腔的怒意被塞进了棉花,处处柔软无法释放,憋在心里伤了气管,瞬间上涌泪腔,他抚摸自己的脸颊,发现一片冰凉。
急匆匆地翻找全部房间,所有能躲藏的地方都无一幸免,甚至连厨房橱柜,鞋柜也统统查看,始终看不见一个属于人的影子。
他耸拉着身躯,倒在温凉柔软的床铺上,被褥上卓然冒出氤氲水汽,温热莹润,慢慢沾湿被子表面一片。
他不再挣扎,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温楠放弃。
是一个被抛下的人。
他回想过往的誓言,两情缱绻,笑靥如花的身影在他脑海经久不去,翻过身,十指盖住脸,抵挡不住向两边流淌的晶莹泪珠。
先前被欺骗的盛怒只剩下萦绕满怀的委屈,他心痛得快要撕裂,头疼得无法集中思绪思考具体,他现在只想见到温楠一面。
高昂的铃声在微微啜泣的静谧空间中显得突兀,谢砚清骤然止住,急忙翻身寻找手机,都没看清来电的人,急哄哄地接通。
“楠楠......呜呜......对不起,别抛下我楠楠......呜呜呜......别抛下我......”
他泪眼殇殇,鼻涕泡都快随着不断大喘地哭喊声中喷涌而出,挂在人中上好笑又狼狈。
电话那头的王姨惊呆了,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谢总,我是王姨。”
男人听到别的声音,遽然掩住刚才的哭腔,全部的沉闷音色都悉数收回,他静下心来:“什幺事?”
“是奶奶她不小心从楼道上摔下去了,现在正在医院呢,温小姐也赶来了,她让我打电话通知您一声。”
他又开始紧张起来,随之一同得是微微的喜悦,是温楠并没有抛弃他的喜悦。
“我马上到。”
乘着最晚的一班飞机,紧赶慢赶,终于到达温楠的老家。
北河市位于秦岭线以北的方位,还要更为往上,北方冬季严寒,才初秋就已枯落满树,十几度的空气也寒凉刺骨。
谢砚清来得急促,草草将自己的衣物收拾就上路了,行李箱内更多得还是温楠的冬季衣服。
他顺着地址到达医院门口。
季节变换飞快,流感不知不觉漫延在群众百姓之中,男人身着单薄的衬衣,手里提着行李箱,侧着身子被挤压在医院的洪流之中。
终于抵达楼层,箱轮与地摩擦的咕噜声循环流转,谢砚清推开病房门。
眼前的人应声而转,眼眶和鼻尖还透露出仿佛是掩面哭泣过还是被冷气冻着的红润,柔弱的身躯站立,满眼惊喜地望向他。
温楠带着哭腔柔声:“阿清——”
她娇弱的可人模样,连带着谢砚清也不禁湿红了眼,腹中柔肠百转,手里松下箱子,上前一把将她抱住。
温热宽广胸膛地紧靠,掌心轻轻抚慰。
“别怕,我来了。”
小木:狗子别哭,
因为我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