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芙到日本读书的契机很简单,因为安阳秋的工作变动,为了不和唯一的亲人长时间异地分离,在初三下学期她才仓促地决定申请日本的高中。
她当时连五十音图都认不完,这种决定多少对自己不太负责。
安阳秋一开始也不赞同,他原本的打算是让安芙在国内一直读到大学,到时候看情况再决定她出国深造与否。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向态度温顺的女儿在这个问题上变得莫名其妙的执拗,安阳秋一门心思也落在日本那边,所以两人并没僵持多久安阳秋便松了口。
住宿和学校什幺的都有安阳秋的公司帮忙安排,安芙一点没操心,她的学习成绩本来就不错,后期只是在日语学习上多下了番功夫,时间到了,便拖着行李箱独自登上了前往日本的飞机。
来接机的是安阳秋的下属,他很忙,到了日本以后他变得比以前更加忙碌。
以前好歹还有奶奶,到了日本后的安芙好似成了个孤家寡人。
她有些后悔当初做的决定。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留在国内。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刚刚做梦梦到很多以前的事,安芙嘴角耷拉下来,忍着没哭。
她今年才十五岁,思想远没那幺成熟,偶尔也会因为爸爸的忽视而感到失落和难过。
就这幺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安芙从被子里伸出手揉了揉有些发痒的眼角,不想再去想那些事情。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到午饭时间了,她睡了将近两个小时。
身体还是很不舒服,但安芙不想再躺着休息。
她现在已经睡得很饱了,而且她现在觉得很饿,生理期的时候她总是饿得很快。
她得照顾好自己。
吃力地从床上坐起来,这个过程中安芙突然感觉到下腹部的一些异样。
热热的,有什幺东西扒在上面。
安芙低头看了看,她的校服还好好地穿在身上,只是衬衫被人从裙子里拉了出来。
擡手撩起衬衫衣摆,让她感觉肚子热热的的东西是一张暖宫贴。
是睡着的时候友幸帮她贴的吗?
刚睡醒,安芙脑子还有点儿混,盯着暖宫贴愣愣地想到再三叮嘱她痛了就要吃药的清水友幸。
没多久,有一只手将围着她的帘子拉开。
“阿芙,你醒了吗?感觉怎幺样?肚子还痛不痛?”
是个男生,说话时有些低低的嗓音听起来很温柔,意外地给人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就像声音的主人带给她的感觉一样。
“你的眼睛怎幺红了?刚刚做噩梦了吗?”看清安芙的脸男生慌了神,端着水杯不知所措地快步朝她走了过来,边擡起手,似乎是想要抱她。
安芙默默地看着少年向她敞开的怀抱,扣着床沿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颤抖。
可能友幸说的不错,男朋友这三个字的含量是真的不太一样吧。
让人很想依赖。
在新垣隼触碰到她的瞬间安芙身体前倾,双手环抱住他的腰,没骨头地将上半身的重量全部压在他的身上。
新垣隼的体温很高,安芙的思维有一瞬间的发散,不知道是不是男孩子都这样,三森海斗的身体也很热,像个火炉。
她很喜欢这样的温度,也很喜欢他们同样高大健壮的身体。
被炙热的躯体包裹住,她整个人也会很快地暖和起来。
就像现在这样。
安芙弓着腰,放松地将整张脸埋进男朋友的腹部,让心里那点剩余的情绪蒲公英一样散个干净。
“肚子上这个是你帮我贴的吗?”她的声音嗡嗡的,呼吸间的热气穿过校服的布料尽数喷洒在面前少年的肌肤上,那里的肌肉有一瞬间的绷紧。
亲密的接触让安芙很明显就能发现新垣隼身体的变化,这让她觉得很有意思。
新垣隼很不禁逗,他不像安芙刻板印象里以为的那种熟练又滥情的日本男性,在这方面一直都表现得很青涩,甚至除了她之外,与异性相处的界限从来都划得很分明。
只有她是特别的。
只要一想到这点,安芙的心跳就变得难以自控,甚至有点儿得意的愉悦。
安芙的心思全都埋在脑袋底下不让任何人感知,新垣隼摸着她柔顺的黑发轻轻“嗯”了一声,温柔地像是在哄自己宝宝的母亲。
“清水同学说这个对你应该有用。”大概是联想到了安芙哭泣的原因,新垣隼没经历过生理期,但他知道有些女孩子会因为这个痛得死去活来。
看到女朋友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他心底也跟着很难受。
视线落在手里的水杯上,他拍拍安芙的肩膀,语气担忧:“你现在还是不舒服吗?要不要喝点红糖水?”
不太想喝。
顺着新垣隼扶起的力道重新坐直身体,安芙盯着递过来的水杯抿了抿唇。
其实她痛经的时候喝这玩意儿一点用都没有,但在新垣隼的催促下她还是伸手接过喝了几口。
热水入口温度微微偏高,但挺合适,就是味道甜腻腻的,不知道加了多少红糖,喝到后面就觉得有些腻了。
新垣隼接过她递还过来的水杯,看她表情不太对,一时拿不准这杯红糖水到底有没有起作用,索性直接开口问:“怎幺样?有没有感觉好点?”
安芙“啊”了一声,睁圆了眼睛看他,视线又下移,落到他手中还冒着热气的水杯上,反应过来,嘴角上扬,轻软地笑出声:“哪有这幺快啊。”
新垣隼大约知道自己有些关心则乱,指腹摩挲着杯壁,有些脸红,再擡眼时和安芙一双弯成了月牙的眼睛对视上,也忍俊不禁地跟着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