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院子门时,藤丸立香发现草坪上的小地灯亮着,这表示迦尔纳回来了。
他在这种事情上十分细心。他们结婚后,立香从学校公寓搬到迦尔纳的房子里,空间大了很多,只是附近几个街道就是有名的贫民区,反而增加了立香的不安。迦尔纳在家时还好,但他因为工作性质常常出差,回来时间也不固定,立香每次回家开门都打开手枪的保险。从海伦娜那里知道这件事后,迦尔纳就在院子里装了一盏小夜灯,当他在家里时灯就会开着,这表示“安全”。
藤丸立香站在院子里,看着那盏他们一起挑选的小灯发了一会呆,有些心事重重地打开了门。
果然是迦尔纳在家里。
“欢迎回来,立香。”她俊美的丈夫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外面系着一条滑稽的围裙。一只手端着烤盘,见她进来,他匆匆忙忙把烤盘放到桌上,走到门口帮她把手提包和大衣挂起来。
立香从背后抱住了他。
“诶……?”
“迦尔纳……”少女的声音闷闷的从他背后传来,“我好想你……”她的脸蹭了蹭他,迦尔纳感觉到一种模糊的柔软,不由微笑起来。
“……很抱歉,我回来晚了。”
“我不想听你说抱歉……”
“抱歉……”
立香叹了一口气:“……算了,你不要说话了。”
迦尔纳于是老实地闭嘴了,他在心里默数了两分钟,估算着这大概是合适又不会让她生气的时间间隔。他掰开立香的手,转过身来,回抱住了她,双手扣住了她的腰,这是一个标准的拥抱姿势。做到这里,迦尔纳又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摸了摸少女的头发。
“……是发生什幺不开心的事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
藤丸立香沉默了片刻,从他怀里拱出来望着他。迦尔纳的绿眼睛真诚地看着她,好像什幺都没察觉到,又或者是什幺都知道似的,但他仍然耐心等待着她的答案。
——迦尔纳总是如此。
立香刚入学时,迦尔纳作为社团的学长,帮她拎行李到宿舍公寓楼。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连帽卫衣,皮肤和头发都白得近乎发光,配着他巨大的金色耳坠,有一种生人勿近的艳丽。立香有些怕他,反复道谢,说自己来就可以了。迦尔纳在树荫下停下来,递给她一瓶水,询问道:“藤丸同学,你确定不需要我吗?”
他的眼睛也像这时一样望着她。
藤丸立香说:“迦尔纳,你可以亲我吗?”
迦尔纳回答道:“好。”
他俯下身来,吻住了他的妻子。草坪的灯光和客厅的灯都明晃晃的,仿佛是担心晃到她的眼睛,他伸手替她盖了一下,立香的眼睛眨了两下,在他手掌下闭上了。
迦尔纳的亲吻很温柔,从嘴唇到舌尖,有种令人心平气和的按部就班。他心里认为现在应当先吃饭,毕竟她刚到家,然而立香并不这样想,她的手从他的毛衣里伸进去,抚摸着他的腰侧,这是她求欢的暗示。她含着迦尔纳的舌尖,不肯松开他似的。做出决定并不需要太长时间,他向来也是以太太的意愿为先的,于是迦尔纳托住她的屁股,令她夹着自己的腰,一只手将她整个抱起来,再次询问道:“现在吗?”
少女的手拽着他的衣襟,难耐得喘着气,用额头蹭了蹭他的手,猫儿似的。
“稍等。”
“啪”得一声,门厅的灯关上了。迦尔纳松开盖着她眼睛的手,少女抱着他的脖子,仍然闭着眼睛,紧紧贴在他怀里,仿佛一只无尾熊。迦尔纳抱着她进入卧室,将卧室灯打开,将她放在床上。
“晃眼睛……”立香嘀嘀咕咕,不肯从他身上下来。迦尔纳重新将灯关上,她凑上来,黏黏糊糊地跟他接吻。
“我好想你……”她含含糊糊地说,手摸着迦尔纳的头发,仿佛要确定他的存在似的。迦尔纳额头抵着她,亲昵地像两只动物。他的吻温柔地落在她的额角和脸颊上,她的眼睛仍没有睁开,迦尔纳感觉在他的唇下,她像一只颤抖的蝴蝶。
他问:“你不开心,是因为跟阿周那上床了吗?”
藤丸立香的身体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