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往昔

她这句话问得突然,声音又冷,周边人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幺,更不知道她这句是吗究竟在问什幺。

问贺释跟班长是不是情侣?还是问贺释过来是不是真的方便?

不确定问题,所以没人回答,负责人刚要开口说话,空气中响起另一道声音。

“不是吗?”

柳生绵今晚第一次跟辛触然对上眼神,她们重逢后的第一句对话,火药味十足。

纵使再迟钝的人也能意识到不对,负责人忙打哈哈转移话题,“嗨呀这有什幺的,我们本来就是能带家属的,触然你怎幺没把廖琛也带来啊。”

周围人纷纷附和,“是啊,当时不是说你们毕业要结婚吗,这次回来是不是为这件事?”

辛触然看着再次移开目光的柳生绵,心情不佳,坐在她身旁后才开口,“不是。”她顿了顿,说:“我跟廖琛什幺都没有,也从来都没在一起过。”

辛触然以前从来不在人前聊私事,所以柳生绵一时竟然不知道她这话是不是特意说给自己听的。

可就算是,这句话是不是也来得太迟了呢?

如此笃定,如此坚毅,不在五年前的那个雨天里告诉她,而在五年后的聚会上,带着酒意,以说给别人的方式陈述给她。

她垂着眼睫没说话,在心里后悔自己不该来。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了,答案对于她其实根本不重要,如果答案肯定,辛触然已经跟廖琛在一起,回来是为结婚,她自然心痛难忍,可如果答案否定呢?

她真的想好了吗?真的还敢跟辛触然接触吗?

她知道自己没法抵抗辛触然对她的吸引力,可如果辛触然再像上次那样推开她一次呢,她还能承受得起吗?

辛触然这回落座时离她更近了些,近到身边人擡手时胳膊就会轻轻碰到她的,近到她鼻尖萦绕的全是对方身上的清香。

辛触然用了香水,一股很清冽的味道,薄荷夹着橙子的清爽慢慢递来鼻腔,将柳生绵的理智逐渐侵蚀。

她不动声色地偏头,远离这股能夺人心魄的气息,辛触然感觉到了,面色沉郁,却也没再动作。

因为贺释来了。

贺释脸上带着得体的笑跟包厢里面的人打招呼,里边本来就有些人认识他,他很快打得火热,寒暄几句后在柳生绵左边落座,搓了搓手臂后说:“冷死我了,我们这领导真是绝了,屁大点事非要我到台里说。”

“结果我去他跟我说,”贺释压了压嗓子,模仿他领导,“咳,今天那个稿子啊,重点有点儿模糊,你再改改,明天发我邮箱。”

“多大点儿事啊,手机上不能说吗。”贺释气得发晕,柳生绵笑笑,“行了,你先吃点东西,今天不是没吃饭吗?”

贺释伸手扎一块烤饼,举到唇边又说:“你们那儿怎幺就没这种领导,羡慕死我了。”然后塞进嘴里。

柳生绵侧着身子看他吃东西,忽略身后执拗的视线,“可能,你领导是想表达对你的重视。”

贺释翻了个白眼,刚要说什幺,有人来叫,“行了行了班长,让贺释来唱歌,别躲角落谈恋爱了。”

贺释刚想开口否认,又想到什幺,只说了句,“等我再吃两口。”

他又塞一块饼,结果被辣椒呛到,咳得面红耳赤,柳生绵拿一瓶打开的冰可乐,随手找个吸管插上递给他,“慢点吃,没人跟你...”

一抹冰凉紧紧攥住她手腕,带着醉意的软声在耳后响起,“柳生绵,陪我去厕所,我想吐。”

柳生绵回头,看见辛触然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着七八个空瓶,显然是刚刚喝的,再把目光向上拉,跟她迷蒙的视线对上,辛触然脸颊通红,眉尖紧蹙,看起来难受极了。

柳生绵看她两秒,气息一动,“不能让别人陪你去吗?”

“我就要你。”辛触然喉头轻轻动着,看起来确实很想要呕吐的样子。

“为什幺?”柳生绵抽回手,“我又不是你的仆人,你要我做什幺,我就做什幺。”

“柳生绵......”辛触然眸中含泪,“陪我去吧,好不好?”

柳生绵望着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站起身,“走吧。”

辛触然拉着她的腕跌跌撞撞走进厕所,柳生绵擡起另一只手虚虚护在她身侧以防她跌倒,但注意力却不停被手腕上传来的温度吸引。

辛触然推开一扇隔间的门,一把将想挣开手的柳生绵扯进去按在墙上,反手将门锁上,头一仰,就吻上了柳生绵的唇。

思念已久的柔软触感辗转在唇缝,辛触然即便不是真的醉了,此刻也难免染上几分醉意从而觉得头昏脑涨,她不受控制地索取柳生绵的呼吸与温度,这些东西五年前分明唾手可得,现在却离她好远。

因为柳生绵始终没有回应她。

她没有推开辛触然,但也没有回应她,一双清明的眸子微微垂下来看着辛触然,忽视那人已在叩门的舌尖,几秒后稍稍后仰,避开她的吻,“你在国外这幺多年,性瘾没治?”

辛触然眼神依依不舍地追着她被自己舔得水润的唇,片刻才抿了抿唇,低声嗯了句。

柳生绵就不说话了,目光在她脸上落几秒,声音很平淡,“你看起来不像发作了。”

“也不像醉了。”

柳生绵顿了几秒,“你在骗我?”

她的眼神淡得过分,辛触然慌忙说:“不是的,我没有骗你,我现在...没那幺严重了。”

柳生绵抱起手臂,轻轻笑了一声,“辛触然,你刚还说自己没治,现在又说没那幺严重了,哪句是真的?”

辛触然着急了,“我真的没骗你,我在国外看了医生,有一定治疗手段,不过治标不治本,现在依旧会发作,只是没有那幺频繁了。”她生怕柳生绵误会自己,抓住她的手就往裤子里送,“不信你可以检查一下,看看我有没有撒谎。”

一手湿软,温热滑腻地贴上她指腹,柳生绵神色不明地垂头看隐没在她裤子里的手,半晌用气声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幺?”

“贺释就在包厢,你把我拽出来,让我在这里摸你?”

辛触然当然知道她在做什幺,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从她听到那些人对柳生绵和贺释的调侃开始,心里的阴郁便不断堆叠,最终成了一朵膨胀的积雨云。

在她看见柳生绵熟稔地为贺释插上吸管时,这朵蓄势待发的云终于彻底炸开。

因为她突然想到,五年前柳生绵也这样细心地照顾过她。

她会为自己亲手做一顿合胃口的早餐,然后帮她给豆浆插上吸管递过来。

一件很小的事,但她明白,正是这些不怎幺起眼的小事才在柳生绵那里为她勾出了一个独特的画影。

她太了解柳生绵了,这些事她以前绝不会对第二个人做。

可是现在她如此自如地,用曾经照顾过她的方式,照顾了另一个人,所以她忍不住了,用借口和谎言,把柳生绵骗了出来。

因为她实在太想要跟柳生绵发生关系,这五年来没有一天不想,她受不了柳生绵属于别人,连可能性都不敢想。

更何况是亲眼看见。

*评论少少,我哭,求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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