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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忽然猛地一顿,卫玙随之一晃,他眉头微皱拿过一根黄花梨长棍撩起车帘望向蓝衣小厮。

“是个乞婆突然冲出来,龚叔差点撞上,她现下正躺在路中央。”鲁桂儿侧过脸答话。

卫玙今日乘的马车是寻常人家的普通式样,那乞婆或是动了心思想要讹上一笔。

鲁桂儿应了吩咐跳下车,将乞婆拖到一旁,乞婆只是被制住双臂却觉千斤重,也发不出来声响。

乞婆仍不罢休,正想扯着嗓子马上两句,被身旁的女子喝住:“想活命赶紧闭嘴!”

嘈杂喧闹中,萤夏行到那乞婆身旁,看似是做善事的模样将她扶起。

瞧那蓝衣小厮的身法手段,比她家大公子还要了得,定然不是寻常人家。

萤夏趁着间隙发问:“不是已打点好你的吃食,为何还这般胡来?”

乞婆边拍腿上的尘土边讥讽:“一天三顿包子馒头就叫打点好吃食?上家前几日就催我们上缴银钱,你可知我挨了几道鞭子?”

“你行事谨慎些。”萤夏无奈只得偷摸塞给她一个钱袋。

她转身后并未走向自家小姐,而是钻进一条小巷后又走向一处人来人往的集市。

乞婆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来朝另一处走去。

尤自尔悄然跟在她身后。

不多时,见那乞婆拐进一家当铺,尤自尔在当铺斜对面的露天茶肆坐下。

那日探监,哥哥只叮嘱她暗中照料这乞婆。

他定是顺着这乞婆引出的草灰蛇线调查出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否则爹爹一个国子监的太学博士能与何人起得冲突?

如今他俩虽被关押在大理寺,对外口径却只说审查中而未定罪。

难道哥哥真的查到了什幺甚至把证物藏了起来,令对方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只记得有一日哥哥与父亲在书房内争吵,自己隐约听到赌坊…孩童倒卖…还未等她细听,哥哥就怒气冲天地推开房门冲了出去。

没过几日,家中就出了事。

想来此事甚重,究竟是哪个皇亲贵胄在做这般腌臜营生?

等了半晌也不见那乞婆出来,尤自尔想着当铺应有后门,便给了茶钱往家走。

尤自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踱步返家。

如今新帝仍是弱冠之年,长公主权倾朝野,她只能寄希望于卫二的亲事,或许能求得一线转机。

她轻叹了一口气,走到门廊下才发觉自己的笠帽几近被细雨淋透。

甫一进门,娘亲院中的丫头就让她去祠堂,她急忙摘下笠帽朝内院跑去。

果不其然,提前回来的萤夏正跪在内院中淋雨,她跑去将萤夏扶起,让她退下换洗。

“我是管不了你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般胡闹,你们将我气死算了!”尤夫人扶着祠堂的门框厉声喝道。

“…娘…我只是想救爹爹和哥哥。”

“自尔,你我两个女人家能有什幺办法?你听娘的话!莫要再乱跑,事情交给你舅舅去走动,你只需安心等着嫁给士贤!”

尤自尔走向内院,跪在雨中:“我只求一个机会,若是不成我愿听娘您的安排。”

“糊涂啊!你真是糊涂!我们有什幺法子可使?谁知你阿哥究竟招惹了哪个恶鬼,何苦将你这一生白白搭了去!”

尤自尔伏地,不再争辩。

次日,长公主府收到了尤家女儿赴裙幄宴的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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