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源自网络,侵删。随便找了一张符合的,其他不符合的请大家发挥想象力,想象一下。)
眩晕。混乱。
她陷入失落的梦中,拣起遗失的记忆,清晰真实。
那些信徒以异教徒的名义,对她进行魔女审判。
无论是非,不论过往。哪怕她在瘟疫中拯救过人们,尽自己所能保佑他们不受黑暗神的蛊惑。
他们称赞她的高义,可惜……
最后的最后,她还是被押送至圣殿。
接下来,梦里的景象越发看不真切,听不明晰。
最痛苦的回忆硬生生从脑内拖拽而出,是她的自我保护机制。
万物皆无意义,所有都将化作虚无。
“嘣”得一声,她仿佛游弋在湿润的子房中,亲切粘稠,如婴儿在羊水里泡着,汲取养分,安抚神思。
隐约间,魔女听到儒雅的男声在她耳侧絮语。
“Lynn小姐……您没事吧?不好意思,我似乎看错了……”
可耳边,又传来近乎呢喃的声音对她说:“我会等你回来,等你找到我……”
她听到这句话,瞬间被激怒了。
“你真的是在为我好吗!为什幺——?”
“林恩小姐?!”耳边响起警官担忧的声音。
他鲜明的声音让她脱离漫游,回归现实。
莉涅特睁开眼睛。她的头深正埋在警员胸膛前,泪水漪漪,打湿了他的衣襟,烛台打翻,四周漆黑昏暗。
天花板上的华贵吊灯,摇摇欲坠。
灯没有掉落。幻觉,是幻觉。
她顾不上这些,因为心脏好痛,宛若被人捏得四分五裂,血从缝隙中裂开,淌了一地。
“小姐怎幺了?”他着急地询问道。
魔女没有回复,紧挨着他的胸膛,手指紧攥着他臂膀处的衣袖,几道褶皱在抓挠下生生挤出。她四肢僵木,飕飕冷意攀爬脊髓,漫上心间的刺骨让她忍不住战栗。
好冷。
莉涅特蜷缩在他怀里,像婴孩蜷缩在母亲的子宫般,不肯松开。
“那个好像……是幻觉。”坎德尼斯警官愣愣地继续说道。
当然,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漆黑深沉的夜,唯有他的明亮清澈。
坎德尼斯眼中映着莉涅特的面容,脸色苍白得吓人,唇无血色。
心脏好痛好痛。莉涅特双手按住胸口,喘着气,额间细密的汗珠不断地往外渗。
“没事吧?小姐,我看你不太舒服的样子。”
“我不需要你来安慰我!”
“不需要!!!!”
她变了个人似的,突然歇斯底里。
“任何人都不需要安慰我!”她拒绝道。所有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崩溃了。如向里凹陷的沙覆没,数以百计堆积起来的痛苦向内倾蹋。
闻言,坎德尼斯眼神暗了暗。
他无声地将她往怀里裹了裹,衣物布料厮磨出声。
指尖沿着脊背曲线轻缓抚过。
她急促的呼吸,随着他的安抚而平稳。
夜无声寂寥,坎德尼斯一言不发。
他知道,她似乎在恐惧什幺。他在尽可能的……给予她安全感。
于是,警官抚上她苍白的脸颊,恰逢一滴泪,落在他的指节。
警官悄然无声拭去她的泪,等待她心情稳定。
待抽吸声逐渐平稳。
她似乎安定下来了。
“好点了吗?”
“……谢谢你。”
“没关系。”
他环抱着她的手臂骤然松开,像个有礼的绅士。
莉涅特捂着刺痛的后颈,从他身上起来,拿起翻倒的烛台,蹲坐着。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件宽敞的外衣披盖她身上。
坎德尼斯褪下外套,很自然地陪她蹲下来。
天花板的水晶吊灯泛着折射的冷光。
一切都没有发生,风平浪静。
“你以前居然当过……真的很难想象。”莉涅特垂下头,把玩自己垂落胸前的头发。
“恩……但都是我年少时期的事情了。”
沉默半晌。
“在我眼里,你挺有生命力的。”坎德尼斯说。
“你这句话说得很奇怪。”莉涅特反驳。
“恩……是吗?”坎德尼斯忍俊不禁。
因为那是他一点点,小小的私心。
嗯,一点点。
所以在这座古老的别馆里,他会放下防备,选择信任她。
黑夜沉沉,烛台翻倒,火烬灭。
莉涅特看不太清坎德尼斯的神情,他望向她该是什幺样的表情?像平日那样,不苟言笑吗?
“你可别那幺说,至少你可以对我罚款。”她清了清嗓子,向兜里搜寻,拿出火柴,对烛台重新燃火。
“那女士你依法纳税了吗?”他半开玩笑。
烛火燃起来的那瞬,点亮四周。
终于,她看清了他的面容。
他们相视一笑。
空气中弥漫着如膏糖的香味。
魔女脸色微沉,果然。
“画有问题。”莉涅特话锋一转,起身盯着墙上的壁画。
“你说。”他紧缩眉头,跟着站起。
跃动的火光逼近画像,平移一侧,到达画中麦浪滚滚,如黄金翻腾之地。
“明明是仲夏夜,怎幺会有麦子成熟呢……太古怪了,这就是这幅画不寻常的地方。”莉涅特道出重点。
“所以。”她向麦浪探出手,在那块区域里反复摸索着……
居然按到了块凹凸不平东西!
她用力往下按去。
“咯吱——”突兀的声响穿透寂静的大厅。
二人站在螺旋楼梯凭借火光回望地面。
原来的女神像底部,出现了条暗道,通往地下。
他十分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宽厚温热,将她的手往里面裹了裹。
她顿了顿,心跳加快,下意识回握住。
冰凉的指尖瞬间温暖。
“Lynn小姐,你可以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