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杳不是傻子,见到萧卓这般明显的反应,瞬间就反应过来。
“你没收到我的信?”她的声音拔高了几个度。
萧卓摇了摇头,桌下的手捏得指节泛白。
陈杳呆了几秒,眼神失焦片刻,下意识就问:“那你收到的最后一封信是什幺内容?”
“说是妳和其中一个室友处得特别好,还有…妳抱怨为什幺都上大学了,还要早起参加早自习。”
说到最后,萧卓脑海中不自觉勾勒出陈杳鼓着腮帮子,小声嘟囔的模样。
他和陈杳初识时,对方还只是十岁的小姑娘,从小到大,她的变化并不大,只五官身体等比例放大罢了,泄露情绪的小表情更是自始至终都没变。
思及此,萧卓唇畔浮起淡淡笑意。
陈杳却是越想越气,手掌一拍桌面,大骂:“冯涛这个王八蛋。”
有机会藏起她寄给萧卓信件的人选除了冯涛不作他想,那时冯涛会定时替她把信寄出,当然,有时陈杳也会顺路寄出。
她记得冯涛家有亲戚在大学附近的邮局工作。
陈杳真觉得离婚时只咬下冯家一块肉太便宜他家人了。
萧卓伸手拍拍陈杳的肩,陈杳瞪了他一眼,但没躲开他的触碰。
不过没躲是没躲,此刻的坏心情让陈杳忍不住迁怒。
“你没收到我的信,就不会尝试着联系我?”
萧卓想起那封用陈杳字迹写出的信件,当然他真以为自己深埋心底的想法被女孩看了出来,在没收到新信件后和陈杳断联了一个月,他终是按捺不下心里的挂念,向C大宿舍区打过去一通电话。
最后,那通电话是由冯涛接的。
两人谈话内容萧卓至今还记得,面对冯涛的嘲讽和奚落,他只安静听着。
如果真想反驳,他不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冯涛当时的话真切地说中他心底的阴暗,萧卓明白,他确实心虚。
对于陈杳的指责,他沉默了瞬,只说:“后来我打过一通电话给妳,冯涛接的。”
这下陈杳的怒气值直冲天际,她也不拍桌了,起身拎过自己的包,大踏步走向柜子,一拉抽屉,从中掏出武器。
一把雪亮的菜刀。
刀面反射着灯光,晃得萧卓眼皮直跳。
顾不得其他,萧卓身手灵敏地挡在陈杳身前,拉住包带,不让她出门。
萧卓有些无奈,“妳这菜刀是从家里带的啊?也不怕伤着自己。”
陈杳翻了个白眼,“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我一个女的单独坐车,不得准备武器保护自己。”
萧卓点头,好声好气地劝着,“妳一个人坐火车危险,要不等我有空就陪妳一块回去。”
两人一说开,陈杳立马恢复以前在萧卓跟前的娇气性子,她是理不直气也壮。
“还说危险,这全都怨你,要不是你被冯涛蒙骗,单方面和我切断联系,我还需要一个人坐火车来A市。”
说到这,陈杳又委屈上了,她吸了吸鼻子,用带着鼻音的嗓音抱怨着,
“如果你在,我哪会让冯家那样子欺负?还有我哥,他有了自己的小家后,妹妹在他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为了让孩子能上市里的好学校,他帮着冯家劝我别离婚,说是有什幺事忍忍就过去了,我们家不比冯家,别拿鸡蛋去碰石头。”
陈杳的抱怨开始时还带着几分恃宠而骄,但说到后来,她是真情实感地难受上了,泪水逐渐盈满眼眶,轻轻一眨,两道泪痕顺着面庞滑落。
很快地,巴掌大的小脸沾满了泪水。
“冯涛就是捏准我没人可以依靠,才这样欺负我的,哥,为什幺你当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