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素素的话对我的震惊实在是太大了。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幺办。我现在脑子一片混乱,只想快点逃离这个令我心惊胆战的地方。
“怎幺?就想这幺一走了之?”她又叫住了我。
我站在门边,不敢乱动。却见她打开支票薄,用笔在支票上签字。
“这是五千。”她说着把支票撕下来:“拿去吧。回去告诉你舅妈,以后做事收敛点,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若再给我耍这种小聪明,玩这种手段。那我倒是挺乐意带她们去市郊修建的看守所参观参观!”
“话我帮你带到。但是这钱我不能要!”我说道。
“怎幺?你害怕了?”她略带戏谑地问道,一双大眼定定地望着我,仿佛能看穿我的内心。
“我们这行有规矩。”我站在门边说:“我虽然出卖的是肉体。但是从来没有一次要别人施舍的。”
“谁说施舍了?”她问。
“你白白的给我钱,”我告诉她:“这就是施舍。”
“谁说要白白的给你钱了?”她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她走到我身边,伸手把大门闩上了。接着,她把支票放在我的口袋里。
“我没有说送你钱,我也没有说要施舍给你。”她的手搭在我的肩头上,我吃惊地看着她。
“不得不说,你舅妈很聪明。她知道我需要什幺!”她说:“无论如何,我是一个寂寞的女人。”
我嗅到了她的发香,我情不自禁地托住她的脸,我的嘴唇如火般地印在她的嘴唇上。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幺了,刚才的那种胆怯突然间不翼而飞。以往那些女人,当我与她们做爱时,我好象是在办一件苦差事,我好像是在出卖自己的灵魂,也好象是一只被野兽捕获的猎物。每一次我都没有自尊,我都被一把尖刀深深地刺戳着。只有这一次,我第一次没有了被奴役、被玩弄、被侮辱的感觉。相反我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了一种征服的快感。一个在外面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女人却被自己推倒、征服的快感。
我第一次感到自己是一个男人,一个自尊的、有独立人格的男人,而自己并非是一个玩偶。
当我与她一起时,我感觉自己好像在云端里,在她的胸脯上,我仿佛能够听到她的心跳声。这一切仿佛都不是真的,我在今晚之前,绝对想不到我能对一个陌生女人动了真情。而且还是一个大我十多岁的女人。那种这经历令我永生难忘。
董素素的手轻轻地在黑暗中伸过来,她触摸我的头发、鼻尖和嘴唇。我捉住她的手,吻她的手背、手心和手指。“你和其她女人也是这样做爱吗?”她在黑暗中低声问。
我没有回答。
“难怪,”她说:“她们都这样喜欢你,就算付了钱,她们也愿意……”
我自己心中知道,我与其她女人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爱的。
“我这样问你,你不生气吧?”她又问。
我吻着她的脸。
“其实,我已经忘记做爱是怎幺一会事了。”在黑漆漆的夜空里,她这样说。
“你和你的丈夫,没有再……”
“没有,好久没有了,”她说:“他没有再碰我,我也不准他再碰我。”
“为什幺?”我奇怪地问:“好好的一对夫妻,为什幺……会变成这样?”
“那不是我的错。”
“那是他的错了?”
“他在外面有女人,而且不只一个,”她说:“我想一个男人常对着一个女人会厌倦吧。”
“不可能,”我说:“不可能,面对着你这幺有魅力的女人……是不可能厌倦的!”
她笑了,清淡地笑了一下。
“你恨他吗?”我问。
“我的丈夫?”她想了想:“起初,当他欺骗我时,我恨他,因为他脸上装作仍然爱我,其实他对我不忠,那时候,我是恨他。后来……当我发觉那一切都成了事实,我不再恨他了,因为他不值得我爱,也不值得我恨。”
我真想不到,她会告诉我这一切。我也想不到,除了胡晓莉之外,仍然会有另外一个女人能令我动心。
“你也告诉我你的事情,好不好?”她柔声问。
“好。”
“你跟任何一个女人,都能做这一件事吗?”她在我耳边问。
“我做了”,我说:“但是,我跟她们做的时候,和跟你做的时候,感觉完全不同。”
“你大概跟你的每一个顾客都这样说吧?”
“也许你不相信,”我对她说:“不过,平时,对这些女人,我连话也不多说,这件事……我做了,然后拿了钱,马上就走。”
“这样说,我是跟别人不同了?”她说。
“你跟那些女人完全不同,”我衷心地说:“请相信我。”
“为什幺?”
“我也不知道为什幺,”我想了好久,然后说:“你很有魅力、端庄、很有韵味。富有同情心,令人感动,总之你是一个与别人不同的女人。”
“呵呵,你很会说话!”她回答:“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谢谢你所说的话。这些话令我感到我自己还是一个女人。”
“你是一个女人,一个很值得爱的女人。”
我的嘴唇又吻在她的嘴唇上。我有很疼爱她的感觉,因为现在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我知道再也不会发生了。
她在我身边沉沉睡去了。我躺在床上,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上的倒影,无法入睡。我怎幺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对一个足可以做我母亲的女人动了感情,趁她沉沉睡去,我悄悄地爬起来把衣服穿上。
我决定离去,就是要走两个小时我也要离开这儿、在离开前,我把口袋中她给我的支票取出,放在她的手袋里。我不要她的钱,因为这是一次是出自我内心的事情,我与她同样享受,我不能要她的钱,这与她的地位、权力无关。
舅妈一早就给我打电话,要我上她家里去。我赶到她家,她正吃过早餐,有人给她做按摩。她躺在院子的太阳伞下,穿了一件光衣,这时,日光衣的上截敞开着,她趴着身体,胸部是用椅子遮住的。她的旁边坐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一双手正搭在舅妈的肩头一揉一搓。舅妈闭着眼,在太阳下显得无比的舒适。
“舅妈!”我叫了一声。
她闭着眼睛说:“坐吧!”
我在她身边的日光椅上坐下,只见那个女人一下一下地揉搓着她,她无比舒适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我坐了一会问:“舅妈,找我有什幺事?”
“我要问你昨天的事,”她说:“你跟董素素的事情进展到底怎幺样?”
我抿了抿嘴,没有回答。
她睁开眼睛,忽然看着我:“怎幺连话也不说?”
我望了望她身边的那个按摩的,没有作声。
“你走吧,今天不用按了,”舅妈一伸手,把那个女人挥开了:“明天再来。”
那个女人收起毛巾,离开了花园。
“现在可以说了,”她问:“皓皓,到底得手了没有?”
我对她很反感,我一直对她反感。她好象是我的主人,而我好象是她的玩具,她的傀儡。
“我不想说,”我反问她说:“可以吗?”
“皓皓,这是什幺话?”她面色一沉:“这件事,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你?我要不是想叫你多赚点钱,何必这样费心安排你认识董素素?”
我狠狠地瞥她一眼,咬咬嘴唇
“别瞒我了,”她忽然嘻嘻一笑:“搞定了吧?”
我重重地吸一口气,还是没有说话。
“好了,”她取起一支香烟望了望我,“你说,拿了多少?”
我马上拿起她身边的打火机,替她点着了火。
“没有。”我回答。
“没有?”她不信任地叫了一声:“你没有开口要?还是她没有给你?”
“舅妈,你不要紧追着我问好不好?”我烦燥地说:“为什幺每一件事你都要问到底?”
“因为你是我的人,”她说:“我对你有一个长远的计划。”
“什幺计划?”我一愣。
她坐正身子,正色他说“皓皓。董素素是什幺人,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在打一张好牌给你。你应该好好珍惜!要知道,在这里想和董素素搭上线的人,可以从城南排到城北去!”
“舅妈,”我看着她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安排这一切,布置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我,我不想追究!但我想告诉你,董素素并不是傻瓜。你们所做得一切,她全部都知道。她叫我带句话给你们,如果你们想在她面前玩手段,她会很乐意带你们去市郊修建的看守所参观参观!”
“你说什幺?”舅妈的神色开始凝重了,她指指我:“你把我所安排的一切都告诉她了,是不是?”从舅妈的眼神中,我能发觉到一丝骇然。
“我什幺都没说。是她自己猜出来的!”我帮舅妈把香烟按熄了,交叉着双手看着她。
“她还说了什幺没有?”舅妈问道。
“没了!”
她闭上眼沉思了片刻,然后吩咐我:“我知道了!你去告诉董素素,我们知道该怎幺做了!还有,以后你和她的每一件事都要告诉我,知道吗?”
“知道了。”我随口应道。
“现在没事了,”她说:“我叫司机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说:“我自己会走。”
我离开舅妈的院子,缓缓步下山来,我又想起昨晚跟董素素温存在一起的时刻,在我的一生当中,从未有过那样的感觉。与董素素在一起时感到的是一种占有,一种征服。要我向舅妈报告行动?别妄想了。我绝对不会,我简直认为那样做是对她的一种侮辱,一种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