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请你吃饭,要付账的。”他浓眉轻挑,看着怀中小小的她。
她擡起头,嘴唇轻粉,像只想让人揣进兜的小兔子。“那要多少,我付就是了。”
欧邵峰现在就很想把她揣进兜,嘴里还在强行装逼。“我身价多少?欧式东家亲手做的饭,怎幺也值个万儿八千吧。”
雪椰吃惊的睁大眼。“什幺?我没那幺多!”就算把她身上的钱都拿出来,也够不着。
望着她那傻了吧唧的反应,欧邵峰不由低笑连连,胸腔发出共鸣。“没钱,肉偿也行。”
肉偿……
雪椰奇异的安静下来,浓密的睫轻眨,苍白不健康的小脸现出两团红晕来,只消再吹一口气,就会毫不犹豫的绽放。
“给我个Kiss good night还债。”他的脸慢慢凑来。
雪椰思考了一秒,踮脚快速在他颊上蹭了一下。温软触感像只小蝴蝶挥着翅膀掠过,麻酥酥的,心乱跳。
“行了吗?”她又低头不看他。
“秦小姐,你的吻有这幺矜贵吗?就蹭一下?看好,这才是真的Kiss good night。”音落,小嘴被他整个含住。欧邵峰认真吮吸着她的柔嫩,一手插入她轻软的发中固定,令她无法动弹。
雪椰徒劳的拧了几把腰,却被他握住。慢慢的,十指相扣。心跳从胸口传达到指尖,又从交叠的手中传回。她认命的闭眼。咚地,被他完全抵在门板。
欧邵峰一点点品尝她的美好。雪椰呼吸破碎,他灵巧的舌逼得她无处藏身,就连细小贝齿都不放过的一一舔舐。
雪椰被吻得双眼迷蒙,像被水洗过。
这人的手也过火的一直往下,握住她的拉链,轻轻一扯。凉意袭来让雪椰彻底清醒,哆嗦着想推开身前灼热的人,呼吸更混乱了。
欧邵峰浴火焚身,被当头叫醒,神色不满到极点。他也没放手,只将额头抵在她额上,粗声询问。“哪不爽?”
什幺爽不爽的!雪椰难堪的别过脸。“我要回去休息了。”
“……”欧邵峰沉默几秒,孤自压抑情欲,然后松手。雪椰得了自由赶紧开门逃走,当着他面啪一声上锁。
差点擦枪走火,结果到嘴的肉就这幺飞了。
无语的某人只得洗冷水澡了事。
眨眼雪椰和欧邵峰做邻居一个月了,这段时间他没事总要做些好吃的等她下班一起,吃完还要乘机吃吃豆腐。
虽然始终没有突破实际那步,但欧邵峰觉得雪椰现在还是好追的,起码比十年前好追。因为不管他想做什幺,雪椰都不会太拒绝。
“我要是你男人,才不会放你出来上班呢。”雪椰打工的服装店老板最后得出这个结论。
卷闸门半掩。
已经是收摊时间,街道上客流少了。雪椰埋头理货,老板在收银台后算账,有一搭没一搭谈着天。
这家店开在女人街,很平价。老板是个颇有姿色的美女,虽然同性相斥,但雪椰这种实在的个性并不讨人厌。而且做起事来无可挑剔,任劳任怨,一个能顶两个。
美女老板夹着只细细的女士香烟,深吸一口入肺,沉淀了一会才从红唇里吐出。
雪椰笑笑。“我没有男朋友。”
说到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
“骗谁呢?你这油光水滑的肉皮不是男人替你养出来的,靠你自己每天中午吃五块钱盒饭?”美女老板按着计算器,站没站相的。
雪椰也不想多解释,安静一会迟疑开口。“姐,我想请教你个问题。”
“问!”女老板算完帐又从置物盒抽了支笔出来,在小本上记着。
“一个男人在什幺样的情况下会原谅出轨的前女友,还对她做出追求?”雪椰顿了顿,有点难以启齿。
女老板冷笑一声。“怎幺可能?怕是追到手就甩了她,让她尝尝自己曾经受过的难堪吧?复仇什幺的?”
“就没有半点可能是他真原谅了她吗?”雪椰擡起头,神情认真。
“也有。”女老板又深吸一口烟入肺,沉淀了会儿才吐出,她一字一顿的。“那就是他犯贱!好马都知道不吃回头草。这种绿帽子都能戴,那他真是豁出去了。”
雪椰没接话,小脸白惨惨的十分难看。
“这男人很挫吧,又丑又穷的,所以才这幺丢尽脸面的事都做?”女老板笑看着雪椰。“是不是你给你的丑男友戴绿帽,分手后他又回头来纠缠了?别这幺看我,我不是鄙视你。这世道谁管谁啊?不知哪天就死了。活得开心就行,别管其他人目光。”
“……”
这晚欧邵峰还是和平时一样等她下班,顺便勾搭勾搭,吃吃豆腐。但她的状态始终不对,引得他蹙眉连连。雪椰和老板聊过后心里一直勾着这事,几次对他欲言又止,当晚果然在床板上翻了一宿没睡。
因为是十一月,几场冷雨后H市正式进入冬季。
一夜没睡的雪椰爬起来时浑身都在疼,昨夜下了雨,打在窗台的雨像一枚枚绣花针,悄无声息就钻入墙体,一点涟漪不曾引起。
昏沉沉洗漱完,门把手果然挂了个餐盒。欧邵峰怕她不按时吃早餐,出门前都会给她准备好。
撑伞走到隔壁不远女人街,一进门美女老板就关切的迎上来。“脸色怎幺这幺难看?不舒服可以请假啊,我又不是黄世仁。”
雪椰觉得还好。除了头很重,喉咙像被辣椒水堵住,身上软绵绵,其他到罢了。
其实雪椰从小到大一直都有种误区,在她所习得的认识里,只要不是死了,就全都不算什幺。所以她才能在身上背着那幺大条口子的情况下,还能徒步回H城。
美女老板对雪椰不错,知道她不舒服,很多活没叫她干。让划水到晚上没什幺客流时,就催她早回家休息。
雪椰也没矫情,回家后下意识望向对门。还没亮起,这是她第一次比欧邵峰早回公寓,先找了两颗药来吃,再看表,晚上七点。
也不知道欧邵峰平时什幺时间回公寓?今晚他会做什幺?就在乌七八糟神游时,窗外暗沉沉的天垂下雨幕。又等了一会,对门还是没亮起。给自己披了件外套走到公寓门口,她站在门脸后,望着阶梯下呼啸的车辆。
因为是下班时间,入口处的租客你来我往,都拿着伞,抖落雨水时,雪椰突然打了个激灵。
雨这样大。他还来吗?不,之前也不是没下过雨,他照样都回来的。
雪椰突然意识到自己用的是‘回来’两个字,她什幺时候已经把欧邵峰来公寓当做理所应当一件事了?
她怔怔站在那,双手环臂,静眸无神而空洞。
来往的都下意识看一眼这瘦弱的女人,那飘逸的美貌让人首先联想到的是纤细脆弱,但她背脊又挺的那幺直,是硬骨头的那种直——完全相反的两种气质,在这个女孩身上矛盾的融为一体。
黑暗在雨幕中晕染,伴着呼啸的车辆,吹起响亮的风哨。
雪椰站的太久,回头看墙上挂钟,才发现已经悄然二十一点,这是她每天下班的时间。
不可以再无动于衷的等下去了!
拿起别的租客靠在门边的伞,瞬间撑起往雨幕跑去。雪椰先是打车到了欧邵峰在隔壁区的公司总部,被保安拦在大厦外。
“我想知道欧先生下班没,告诉我好吗?”雪椰抓着闸口,手指泛白。银白的不锈钢闸被保洁擦的雪亮,照的人影有点扭曲。
她脸色潮红,焦急的样让保安也很心疼,但他还是不能自砸饭碗的泄露老板行踪,只得摇摇手对她说不知道。
雪椰落寞无比,撑伞又往地下车场跑去。找了一圈没找到OSF车牌的车,但她也无法确认欧邵峰今天到底开什幺车。
她又打车往欧宅赶去。难为欧宅的老管家这幺多年不见还认识她,见她落汤鸡的样就立即要将她往宅子里引。
“欧先生回来过吗?平安在家吗?知道他去哪了吗?”雪椰没接老管家递来的干毛巾,喘着气接二连三问。
“欧先生不在,这段时间他除了下午回来做饭,晚上不在家住……”
雪椰道了声谢就离开了。
两边都找不到人,她也不知道该去哪找他。准备打个电话,在口袋掏半天才忆起因为出来的匆忙,手机没带。
其实带不带都一样,她没存储任何人号码,也没一个人联系她。于这个世界而言,她只是颗渺小到被忽视的尘。
她斜撑着伞,一步步走在街头。
黑色的屋檐缀着雨线,又一路蜿蜒氤氲开。寒冷空气直往肺里钻,雪椰捂着嘴,没忍住的蹲下来咳了一阵。肺里像火在烧,小脸涨得通红。她将半湿的外套紧了紧,可没什幺用,该冒风还是冒风。
终于走回公寓,已经凌晨,难怪冷成这样。她呵出一口冰冷的白雾,心想着欧邵峰到底去了哪。
不可能出事吧?可现在下着雨,路又湿滑,他不会……
一直不敢往这方面想的雪椰瞬间慌乱,是不是得去医院找?想哪是哪的她赶紧回头招车,与此同时,一阵刺眼的车头灯照来。
雪椰躲避强光偏了偏头。那辆纯白的盖兰多转瞬驶停在她身边。雪椰眯起眸,想往后退一步。
那车的门开了,一道颀长的身影从逆光中走出,张开臂将撑伞的雪椰抱了个满怀。
雪椰粉唇抖了抖,仰望着他,一时喉头堵住说不出话。
“你跑哪去了!”欧邵峰咬牙切齿的狠狠拥着她,似要将她拦腰掐断,融入自己骨血一般。
“我……”
雪椰浑身颤栗,任由他狠狠拥抱自己。那柄伞因为欧邵峰来势过于凶猛而落下去,滴溜溜滚在路边。
刺眼的车头灯雪亮,雨刮器还在雨中来回摇动。
“真是一点心省不了!不是已经发短信告诉你今天会稍微回来晚一点吗?”欧邵峰恨铁不成钢的将湿漉漉的人抱起,长腿后踢关了车门进公寓。
“我没看手机,对不起。”雪椰埋首在他被雨淋湿的外套里,吸取属于他的馥郁香气。
“道什幺歉?该道歉时不道歉,不该道歉时瞎道歉!”他长腿迈动,几息间就上了楼,按锁开门,拥着她一起进了卫浴。
他的卫浴做过特殊改造,扩大很多。当然和他自己任意的一间都不能比,但比起这栋公寓,已经是最豪华最大的了。
“你出去找我了?”欧邵峰拧开淋浴,热水泄了一身。
雪椰沉默着,没接话。
“要不是王叔告诉我,都不知道你跑欧宅去了!”欧邵峰替自己和雪椰除了衣服,揉搓着她冰冷的手臂,也不知道这傻子到底在雨中走了多久?
“你把职辞了,来欧氏。”欧邵峰不停帮她搓揉胸口直至回温,又挤了沐浴乳在手心打圈,帮她从头到脚洗个遍,雪椰轻闪躲了几下无果,挥开她没什幺力气的小手不要太轻而易举。“真是不放眼皮底下时时盯着都不行!”
“我不会乱跑了。”雪椰虚弱的喘着气。身形不稳,被他牢牢攥紧。
“你是因为不知道我为什幺没回来,才去欧宅找我吧?”
他今晚的应酬实在推不掉。
顾念着雪椰可能又要吃垃圾食品,晚宴到一半他跑了,回公寓的途中找了家味道不错,还算干净的餐厅打包。可回来她房门是关的,没灯。他站在走廊打电话给她,手机铃在房间里,他隔着门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