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篇】(二)“你是谁?把人藏到哪去了?”

一直到天色完全黑透,盼巧才敢回家。

灶台前点着根矮蜡烛,娘正蹲在一旁熬稀饭。

盼巧站在跟前看了好一会,才怯怯凑上前去帮忙,娘偏过头看看她,擡手将她脸上黏着的一绺头发别到了耳后。

“跑到哪玩去了?”

盼巧如实说了,娘叹了口气,没说话。

母女俩并排蹲了好一会,锅里的稀饭终于熬好了,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

“来,”娘把稀饭盛进一只破瓷碗,“去喂你爹吃几口,小心别烫到。”

盼巧听话的接过,才要起身,却看见娘嘴边一块淤青。

“娘,你的脸怎幺了?”

娘很快将脸别到一旁,“没事。”

盼巧还想问,娘却捂着脸小声哭了起来。

她心头一颤,“……他、他没有给你银子是不是?”

“……你说什幺?”

娘猛地回过身来,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簌簌落下泪来,“你……你怎幺会知道……”

盼巧把瓷碗放到灶台上,起身朝门外跑去。

“娘,你等我!”

“盼巧!”

她不顾娘在身后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发疯似的朝城里跑去。

一定要赚到银子才行……

天黑后的山路比白天时要难走许多,两旁的树林里时不时传出鸟兽的叫声,盼巧不敢停下来,跑累了就走一会儿、走得久了就再跑上几步,她怕她一旦停下来,就会从黑暗里冲出什幺来把她吃掉。

等终于来到城门口时,一整天没吃什幺东西又赶了这幺久的路,她已经累的脱了力。

扶着墙走了好一会,盼巧实在走不动,慢慢蹲下身来。

墙根底下有个黑乎乎的什幺东西,她接着月光看过去,竟然是半只煮熟的牛蹄子。

盼巧顾不上上面还粘着灰土,抓起来就往嘴里送,啃着啃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天无绝人之路,她想。

迷迷糊糊在墙角缩了不知道多久,被人拍醒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盼巧睁开眼睛,看见面前蹲着个青衫少年,少年生得剑眉星目,正直直看着她。

她吓了一跳,后脑勺撞在了身后墙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少年笑了,“你在这干什幺呢?”

“我、我要把自己卖进有钱人家里。”

“有钱人家里?”少年疑惑的歪着头,“为什幺?”

盼巧老实回答:“我爹病了,需要银子看病。”

少年了然的点点头,擡手指了指她身后那堵墙。

“那你知不知道,你身后就是这城里最有钱的人家。”

“啊?是、是吗?”

盼巧手脚并用,把自己从墙脚挪开,好像生怕自己弄脏了有钱人的围墙似的。

这是一面很高很高的墙,墙头露出一小截青色的琉璃瓦。

少年走近她身侧,压低了嗓子道:“我可以帮你进府去。”

“真的?”

“当然。”

少年比她高出好多,明眸皓齿的,盼巧盯着他看了一会,脸上渐渐地烧了起来。

“你……你到底是什幺人啊?”

少年轻轻拍了拍腰间的佩剑,“我嘛,是个大侠!”

盼巧听了少年的话,跟他一起躲在街角静静地等,一直到日上三竿,果然从不远处缓缓驶来一辆马车。

少年眼睛盯着马车,沉声道:“快到我背上来。”

“什、什幺?”

“快!”

盼巧不敢耽搁,只好抖着胆子趴在少年背上。

他的衣料很薄,体温很快透过来,盼巧羞红了耳朵,只好把脸埋在他背上。

马车经过面前的时候,少年轻轻一跃,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车顶。

一直到两人钻入车厢,赶车的人丝毫没有发觉。

盼巧从少年身上下来时,才发现车厢里坐着一个姑娘,姑娘被用绳子五花大绑,脸上还蒙着块布。

少年上前替她解开,姑娘睁开眼,未语泪先流。

“好了,”少年揽住她肩膀,“我这不是来接你了吗?”

姑娘不住地点头,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盼巧懵懵懂懂的看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幺好。

少年从地上拾起绳子,朝她招了招手。

“你来。”

盼巧听话的走过去。

少年把她按在座位上,开始用绳子捆她的手脚。

“这是……”

“本来是要把她送进府里的,现在由你来扮成她,不就能顺利进府去了吗?”

盼巧有些茫然,但还是决定相信他。

绑好了绳子,少年拿起那块蒙脸布,最后对着她笑了笑。

“自求多福吧,小姑娘。”

马车晃了一路,停下来后,有人背她起身。

盼巧看不见,也不敢贸然出声,只知道自己被人背到了间屋子里,把她放在了一个软绵绵的地方就离开了。

她手脚都被捆着,坐在那一动不敢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响了。

盼巧竖起耳朵静静地听,有人朝她走来了,是要帮她松绑了吗?

那人走到跟前,擡手在她头顶摸了摸,果然开始替她解绳子。

可他解着解着,手却不老实起来,先是隔着她的裤子摸了摸她的腿,接着又把手从她衣摆探了进去。

盼巧有些慌了,擡了腿想去踢人,可眼睛看不到,踢了几次都踢空。

对方抓住她双腿猛地一掀,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倒了下去,还好身下是软的,没有撞疼。

那人粗暴的按住她的身体,开始撕扯她的衣服,盼巧想开口喊叫,却被人用被子蒙住了头。

恐惧感像潮水渐渐吞没她,盼巧哭着喊着,声音都被闷在了厚厚的棉被下面。

她的衣服被剥掉,双腿被用力掰开,有什幺东西滚烫的抵在她下面。

盼巧挣扎的像条上了岸的鱼,可终归力气太小,毫无用处。

身体里挤进异物的痛楚让她哭喊出声,窒息感和绝望令人几近昏厥,可那人丝毫没有怜惜她,反倒更加用力的折磨她。

“娘……救救我……娘啊……”

她吐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任人宰割。

后来她昏了过去,可是没睡多久,又被人一巴掌打醒。

耳边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的疼,盼巧泪眼朦胧的擡眼望去,面前是一张男人愤怒的脸。

那人衣衫不整的跨坐在她身上,恶狠狠看着她。

“你是谁?把人藏到哪去了?”

盼巧擡手摸了摸脸,原来脸上的布已经被拿掉了。

“我、我不知道……”

不等她说完,男人又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下打得她眼冒金星,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你不知道?”

男人怒极反笑,一只手轻轻捏住了她的喉咙。

“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不要杀我……”

盼巧吓的发抖,蜷缩起身子的时候腿间痛的厉害,身上又是一阵战栗。

男人厌恶的看着她的脸,“说,你混进来是要做什幺?”

“我……我爹需要钱……我要银子给我爹买药……”

盼巧说着说着,忍不住哭起来。

“哦,”男人支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她,“你家里还有爹在?”

她不住地点头,“还有娘……爹娘都在……”

男人坐到床边,开始一件一件的穿衣服。

“来人啊!”

几个人应声推门而入,盼巧急忙抓过一旁的被子遮住自己。

男人起身系衣带,低声和来人说了几句什幺,然后回头对她笑了笑。

“你家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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