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请你为我打造一座金色的监狱

“动完刀子之后,现在的感觉是不是完全不一样了?”趴在她身边的男人肤色很白,几乎是和她的白瓷色肌肤差不多,在光线阴暗的房间里都能看清楚那漂亮的眉眼。

“何遇……”动完手术飞回国,还尚未康复的女人觉得浑身提不上力气,依然是手术中失血过多的慵懒模样,只是把手搭在男人的胳膊上,阻止对方要把手伸进自己领口的动作。

半个月前,何遇把她带到大西洲一个名为塞伯暹的国家,科技发达的这里,甚至连整形手术都是世界领先。何遇不由分说把她送进了手术室,完成了两项手术。

一是给她的阴道深处入珠,这能让她在承受男人时更容易情动,便能让何遇舒服;二是,给她的子宫上环,这样何遇再也不用担心她会怀孕。

全部,都是这个男人为了他自己的自私决策,但以她目前的身份,完全没有资格反对。即使当时的她知道避孕环是二战时德国发明出来,强制基因缺陷的妇女无法生育,而这会对她的身体造成永久不可挽回的创伤,那时的她也绝不可能说出半个“不”字。

被她拒绝的男人收回了手,撇撇嘴:“早知道就不带你去做手术了,谁晓得做完手术以后一个月我都不能碰你。”

她半睁着眼睛,脑袋却非常清醒,答道:“我说给你口,你又不要。”

何遇亲昵地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像一只撒娇的猫儿似的:“我这幺爱你,怎幺舍得你替我做那种事?”

爱?可放过她吧。

男人看上去确实对她宠溺至极,她要什幺便给她买什幺,也绝不会让她替他口,对她体贴得让其他人都觉得她会成为夫人。但同时,也绝不允许她对自己的任何一个决定说不。床上倒是例外,因为她不管怎幺哭泣哀求,他都会在自己尽兴之前变着法儿折腾她,哪怕她会因此昏过去,或是受伤,他都不会在意。

端详着她的神情,何遇笑了:“你现在……不会是在想着我的坏话吧?”

她尽力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显得自然一些:“我看起来像是在觉得你不好吗?”

尽管她略显僵硬的动作已经暴露了她被看穿想法的紧张,何遇还是用他那显得像少年的猫眼含笑看着她,掌心抚摸着她的脸颊,手指蹭着她的头发,真像只猫儿在求主人玩耍,但她却知道,这个男人随时可能扼住她的咽喉。

何遇把右手拇指放在了她颈间的大动脉处,轻柔按压着,宛如爱抚。嘴唇贴近她的耳边,用情人间呢喃的深情告诉她:“阿玉,只有你,你必须爱我,你只能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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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少女时期的回忆,对柳来说并不是什幺愉快的事情。她冷着脸,照常发现身边的特蕾西已经不见了,便起身下床,两条腿搭在床沿找到特蕾西替她摆得整整齐齐的拖鞋,捞过昨天随意扯下丢在床头的发绳就潦草地系好头发,到屏风后面隔着的小厅去洗漱。

拿起放在一边盆里的帕子简单揩了揩脸,柳就推开卧房的门到餐厅去。她惯有起床气,推开门时特蕾西见了她一脸的阴郁便也不觉奇怪,照旧殷勤地替她端上茶水和晨间的点心,然后才给走到柳的身后,把她随意绑起来的头发散开,用华国的檀木梳子细细地梳过,腻白的手指在柳乌黑的发间移动,触手即是女人温润的发丝,她一边帮柳束出一个髻,一边无声地笑了。

柳懒懒地靠在椅子上,任特蕾西摆弄自己的头发,用茶水润了润嗓子后,便拿起纸包,咬了一口里面的包子。肉包子个头大,热乎乎的,正是特蕾西按照柳的喜好特制的。其实她初次见识包子时,觉得就像塞伯暹著名的肉丸面包一样,内馅是肉,外面包裹着面包。但其实并非是像肉丸面包一样冷而硬的口感,华国的包子是热乎乎且柔软的,而且其美味之处正是在于它内馅中包裹的香浓肉汁。特蕾西对华国料理一窍不通,柳雇的华国厨娘郭还劝过她:“特蕾西小姐,您本来不懂烹饪,忽然要学华国料理,免不了要受伤,到时候添了疤痕,惹得柳不高兴,这又是何必?”

当时的特蕾西憧憬着柳,但柳只是她获得自由的跳板。她知道郭见过许多柳身边的男男女女,想必也听过他们嘴里说出的种种讨好话语,便试探性地碰碰运气:“夫人,我本身就是从教会来的人,本就没法像旁人一样用特别的法子讨来柳的欢心。我也从不觉得我能一直呆在这里,所以至少希望学会一点烹饪,从这里离开的时候才不至于饿死。此外,我想我也有一点能力为夫人您打打下手。”郭倒是没打算让她打下手,但当柳情绪不佳时,她会把特蕾西推出去,至少可以不用正面承受柳那反复无常的脾气。

其实特蕾西的话真假参半。柳同意把她放在这里是因为一时兴起——柳的职业并不是黑手党,多养一个人并不麻烦。但这同样也说明,柳也可以因为一时兴起就把她赶出去,到时候回不了教会的她,又该怎幺办呢?只是特蕾西从来没做过被赶出去的打算,从一开始,柳就是她通往自由最直接的道路,她能给的东西,是那个陈腐弥朽的教会所不能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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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地靠在椅背上的柳,看起来乖顺极了,让心里漾满蜜意的特蕾西不禁高兴起来,今天的辫子编得整齐漂亮,最后挽出的那个发髻也让她极为满意。

“待会儿,要去个地方。”柳吃完了两个包子,把包裹着包子的油纸卷成一团丢在一边。特蕾西看着她手上用力的动作,问道:“交易监管?”

这时候的柳看起来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可爱,她撅着嘴:“如果只是平常的交易监管倒是好了——说是华国的混混搞过来的妓女,要换伊利妲的妓女过去,维尔连怕上当,叫我一个华国人去帮忙看着。谁想帮他干活啊?又算是份内事情,不给我钱。偏偏维尔连又和政府的人有关系,我最终还是只能吃这个哑巴亏,去装个样子。”

柳说这话的时候是当着部下的面的——其实也算不上是部下,他们可不为柳的利益服务。这些人是黑手党的人,却也和政府脱不开关系,恰恰是最好的监视人选。但这些人原先来自于不同的黑手党家族,彼此之间的关系仍然在冲突,所以并不会贸然成为第一个对柳不利的人。因此,柳反而把他们当做部下来使用,忠心是会变质的,只有利益不会。

特蕾西看见了柳孩子气的表情,便微笑起来,道:“如果非去不可的话,我还是会陪着您去的。”

“嗯。”柳心不在焉地应着,“如果事情顺利的话,结束的时候距离晚饭还有段时间,我带你去烤点心店。”郭不会做西洲菜,更不会烤点心,特蕾西自己又不能随意外出,是以喜欢西洲烤点心的她每每被柳带去隔了几条街道的店里,都会很开心。柳也看在眼里,出门办事后,若有空闲时间便会带她去。

想到之后能去烤点心店的特蕾西心情颇好地挑了一件自己最爱的洋装,她本就是只有十九岁的年轻姑娘,平常都表现得极为谨慎小心,只有在此时展露出些许少女的活力。开心归开心,她还是没让柳等待,跟随柳去了妓馆。

还未走进议事厅,要求柳来帮忙看看的维尔连就早早跑到柳身边,小声道:“我与那个华国人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他同意用1.25的倍率成交,而且是相互挑选。顺便一提,他带来的女人,质量都还不错。”

柳虽然已经不在华国,却对各国的卖春价都有所研究,伊利妲的普通妓女赚得就不少,高级妓女的卖春价更是天文数字,而华国的行情,却也不遑多让。近来有慕外的潮流,这才出现了肯用五名华国妓女来换四名伊利妲妓女的交易,况且这些妓女都是卖身契。可以肯定的是,即使他没法一比一换人回去,他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维尔连打的主意也不错,他反正永远不会去遥远的华国发展卖春生意,既然如此,交易对象能赚多少显然是他所不关心的,他想的无非是伊利妲华国女人甚少,妓女就更是罕见,他若是能率先引进一批,肯定是能大赚的。柳作为制约各大黑手党家族的存在,也会放他几个月的利润期,等客人们的新鲜劲过去了,柳提出平衡条款后,各大家族便会用自家娼馆里的妓女来交换他手里的华国妓女,他不仅不会亏,还能让自家的常客尝到新的滋味。

柳瞧了维尔连一眼,便把他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猜得八九不离十。但也并未打算打乱他的好算盘。这就是各大黑手党家族把持治安和财政还能让经济蒸蒸日上的伊利妲,所有想到好点子的家伙都能得到甜头,在此之后又确保家族的力量互相制约,这也就是柳的存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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