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传来响动声,陆荒时立即惊醒,打开灯,只见周黛拿着行李从卧室出来。
陆荒时:“你要去哪?”
周黛低头闪躲:“去医院陪我妈。”
陆荒一把拉住她,内眦微红:“这个时候你就不能在家陪我吗?”
“你需要我陪吗?”周黛反问他:“你需要的是钱,是名利才对吧?”
陆荒时暴躁地指着自己,嘶声怒吼:“我想要更好的生活,这有什幺错?”
可你是律师,你应该站在公理这边,而不是站在法庭上,用自己的专业,去侵犯人权扭曲事实,还自以为是的去更改、去命名正义。”
周黛激动落泪,放下行李,捧着陆荒时不屈狰狞的脸,恳声劝说:“荒时,法律不是你敛财的武器,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是吗?”陆荒时轻飘飘地疑问,纯洁的像个懵懂的孩童。
陆荒时抓住她的手,紧张地狞笑:“你说过,你会站我这边的。”
周黛佝偻着身躯,埋头抽泣,眼里充满了失望:“可我发现,我现在根本就拉不回你,今天记者的提问我都听到了,我根本就分不清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她泣声哀求说:“或者...你收手吧,我们离开这里,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陆荒时摇头,把她手拽下来,脚步连连后退:“你知道我用多久才获得今天的一切吗?你现在想把我一下打回原形?”
他望着自己的双手,脑海里闪过无数沾血带泥的场景,眼睛如狼般恶瞪,额头青筋爆裂:“周黛,你出身优渥,又怎幺会知道我因为贫穷失去过什幺?”
“那也不是你道德败坏的理由。”
“你说我道德败坏?”陆荒时愣愣冷笑,“周黛,你别忘了,没有我,你现在还是夜遇里当小姐,指不定被哪个男人折磨。”
“啪”一记又重又响地耳光直打得陆荒时嘴角流血,周黛眼底赤红,哽噎地问:“陆荒时,你知道自己在说什幺吗?”
她眼泪滂沱如雨,颤颤巍巍的手掌在身侧隐隐发抖。
陆荒时被这一巴掌打的没有了理智,颓丧地靠在沙发上大笑,鼻音浓重地说:“我知道你们一家人都看不起我,你妈生怕我对你家另有图谋,你妹把我当成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作恶多端的小混混。”
陆荒时突然扬起脸,狰狞切齿地指着她痛喊:“可是周黛,这世上谁都能说我,就是你不能。”
“这是社会的生存法则就是相互吞噬,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要怪,就怪这个世界从没对我善良过。”
陆荒时的声音几乎要把玻璃震碎,他愤世恨俗的样子,就像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会引爆。
周黛失望透顶,拿起行李,决绝离去。
陆荒时自虐般在客厅里砸东西,直到累得摔倒在地上。他怔怔望着天花板,眼眶盈满水色。
几日后,开年第一桩牵动人心的大案拉开帷幕,陆荒时按时进入法庭,身着深橘色西装,表情悠闲。
旁听席的人纷纷朝他看去,律师出庭都会穿黑色或者暗色系,这是不成文的规定,一是显得庄重严肃,二是让当事人觉得值得信任。可今天的陆荒时却一反常态的选择了这种色调,稍显出几分轻佻感,不像律师,反而像个纨绔大少爷。
等了会,检察院书记及陪审团入场,全体起立。
“审判长,这里是被害人的自述稿件,其中清清楚楚写明了她所遭受的一切。”
“在去年三月十号,被害人童童因父母去世被接到姑姑家暂住,不料竟然被表哥傅淮恩惨无人道的强暴,姑姑知道之后不仅没有保护侄女,反而默许了儿子的禽兽的行为。”
“后来童童与同学说起,姑姑怕东窗事发,竟然诬赖她因父母过世,受不了打击而患上躁郁症给她办理休学,还强迫童童服用大量的抑郁药,导致她神志不清,送进冰神病院。幸亏主治医生发现端倪,给童童反复做检查,才知道她根本没有躁郁症。”
公诉人字字珠玑,甩出一个个有力的证据,最后主治医生还出席作证,实锤了案情。
春风把人的精神都吹得萎靡,由内而外地散发着困懒。陆荒时若有所思地坐着,两眼放空,像是听得很入神,又像是没听。
这让傅淮恩掌心不断冒着冷汗。
“陆律师?陆律师?”
陆荒时忽然清醒,不明就里地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