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管(三十二)
江言睡的很香甜,是这段时间所没有的酣甜,全身心的放松下来,只因为身边人是李十安。
李十安怕吵到她,拿着散落一地的衣服直接关上了房门在小客厅里打理仪表,
不是不懂,也不是不明白,只不过欲望是一个又一个的漩涡,措手不及的便被裹挟了进去。
邓誉川、邓誉川,她不知道那个男alpha有什幺好的,能让江言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娇媚的唤了一遍又一遍,
醋意从心中起,李十安仰着脖子靠在椅子上,扬起的颈部将凸起暴露的一览无余,随着她时不时的吞咽动作上下滑动,呈现出一种致命的性感。
坐了好一会,她才收起了不该的情绪,深深的望着紧关的房门,化不开的情意和不舍,一眼望穿秋水。
“你们干什幺!?”
察觉到门口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李十安警觉的竖起耳朵,半开着门,皱着不悦的眉头审视来人,
眼里的寒光就要刺穿他们的心脏,因为实在看起来不像个好人。
“不干什幺、不干什幺,误会误会。”
穿着校服的学生搓着手心,心虚的笑着,敏锐的闻到了alpha侵略攻击性十足的信息素,张开的电网似的,滋滋的窜着高压电流,
心怀鬼胎的学生一个个探着脑袋朝里面张望着,又上下扫量一圈李十安,悻悻地笑着,勾肩搭背的快速下楼,诡异的笑看的李十安警铃大作,等人离开了,自己站在门口凝视了好一会,
在门框的角落里扯到了摄像头,挺会摆的,针眼朝上还有收音功能,又小又薄,正常人谁会注意到。
一个拐杖,用力将小东西砸个稀巴烂,气愤的努着嘴,牙齿咬的嘎吱作响,
不告而别再次打消。
江言睡醒了,昨夜残留的记忆让她下意识的寻找安全感的来源,在身边瘪掉的被子伸手摸索,
满屋子只剩下她的柠檬味了,单调且乏味。
睡意全无,空落落的感觉油然而生,竟生出了失落,瞬间红了眼眶,垂下了几分视线,
不过很快收拾了心情,强打着情绪向上动了动嘴角的弧度,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都是李十安留下的吻痕,东一团西一片的,甚至敏感的奶头都有点被疼爱过头的迹象,
走出房门,看见敞开的大门,瞳孔一缩,立即裹紧了外套,慌张的从周边顺了个美工刀,
试探性的迈着半节步伐,侧着身子,屏住呼吸,
她的声音在掩盖下还是有点轻颤,犹如惊弓之鸟,
“谁,谁在那?!出来!邓誉川,你给我出来!!逼死我你才高兴是吗??!”
高度紧张的神志让她有些歇斯底里,被打怕,又不能被打怕。
李十安沉着眼眸,一动不动,用力的捏着拳头,心尖微微颤动,像是知道了江言这些日子的胆战心惊,产生了心疼,一点一点蓄积,涨满了她的眼眶,
“是我,是我在外面。”
瘸着脚,轻轻关上了门,转身的功夫变成了心疼的表情,走的极为缓慢,走的极为小心,气息都变得温吞,
江言闻声,放下防备的丢下了美工刀,一拂凌乱的头发,抿着嘴唇,四处张望的掩饰心里的害怕,快速的眨着眼眶里的湿润,
擡起右手,捂了一下自己绷不住的表情,最后放弃了挣扎,
果断的迈开步子朝李十安扑去,一把抱住了小心翼翼怕惊扰神明的alpha,选择沉溺在她的珍爱漩涡里,
“十安…..”
李十安摸着她的后脑勺,闭着眼亲吻她的发梢,挺翘的鼻尖都变形了,
“江言你个骗子,你为什幺都不说。”
江言哭的委婉含蓄,光是流着眼泪,鼻头红红的,没了晚上放肆,在白天重捡成年人的坚强和倔强。
“我没事,我一直都很好,你看!”
她抽吸着鼻子,将眼角的泪痕抹去,因为浓重的哭腔,嘴里的话含糊不清,
听的李十安是更加心疼,眼眶里打转的泪反射着细碎的光,努力的调整呼吸试图掩饰自己的心痛,
“好个屁!”
李十安猛的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拽向自己,咬着她的红润的唇,一手掌着她的腰身,倾尽全力的想要刻在Omega的骨子里,
满腔的炽热,化为燃烧的火苗。
李十安将所有的窗帘都扯开了,力道大的崩坏了几个扣子,
外面刺眼的阳光带着温度照进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驱散了笼罩已久的阴霭,
江言看着这个向阳的alpha,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让她骄傲无比,错位爱人的强势护短让她心生依赖。
她涩然一笑,仔细看却有嘴角弧度的完美上扬。
李十安牵着江言的手,带着她从众目睽睽之下,微擡着下巴,凛冽的眼神瞥过驻足围观看戏的人,瞳色渐冷,唯独转头望向江言的时候才将柔和的底色翻涌出来,
江言微微动了动手指,掌心的温度烫的厉害,一直传到她的心里,低头温柔的勾着笑,足够熨贴一抹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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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怕你再跑了,消失不见。”
李十安哑着嗓子,依依不舍全部都在拥抱里了,
江言只觉得自己被束缚在一个克制柔软的怀抱里,胸口里的心脏砰砰直跳撞的她生疼,alpha未说完的不舍统统都淹没在湿碎的吻里,绕着她的腺体蹒跚徘徊,
“说什幺傻话呢,我哪也不去,等你来接我。”
用指腹捏了捏她的耳垂,端详着她的脸,随后慵懒的趴在她的肩头,笑的妩媚灿烂,揉合着些许情意,
声线很好听,又娇又嗔。
“不许再亲了……”
捂着李十安的嘴,推开了她,隔着掌心的距离,似笑非笑的宠溺又纵容的横了她一眼,另外一只手勾着alpha的脖子,若有若无的摩挲起她颈部细腻的皮肤,
“你会控制不住的….”
我也会忍不住的,
未说完的话压在心底,翻滚在眼眸里,克制的情欲染红了江言的眼尾,勾人的瞥了她一眼,顺势隔着手心吻了上去。
李十安眯着眼,挑着眉眼含笑意。
江言暂时住在了酒店,不再回学校教书,因为李十安说邓誉川会和她离婚,说艳照的事会追究到底,说李家那边没人敢动她,
说了很多很多,最后搂着她垂着睫毛,呢喃似的呓语,轻飘飘的一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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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啊,你跑哪去了,回来也不说一声,爸爸和妈妈都很担心你啊。”
段淑英拍着李厉诚的手,让他稍安勿躁,不要着急,顺便抽走了一叠消费记录和出入境记录单,
“你在哪啊,妈让司机去接你好不好?”
一边说着软话,一边给忧心忡忡的李厉诚使眼色。
“妈!”
李十安很是反感父母对她行踪掌握的一清二楚,
“在医院里拆石膏,你们来接我吧。”
看了看重获自由的腿,放软了语气,和他们妥协。
“哎,好,爸妈这就去接你。”
面对眼前的段淑英和李厉诚,李十安怎幺也没有为人子女见到父母的那种喜悦,凝着眸子,满腹心事摆在脸上,冷冷淡淡,不温不火的走到两人的面前。
“怎幺突然回来啊?”
多年不用自己开车的李厉诚有些生疏的车技,惹得李十安有些晕车,更加不愿意开口说话,
草草的敷衍了几句,
“想弄清楚一些事。”
“小孩子能有什幺事,再大的事也轮不到你烦心啊。”
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年纪轻轻的alpha,父权高高在上的姿态略带嘲讽道。
“我为什幺和妈长的不像?”
李十安挺身上前,从后面握住了驾驶座的头枕,瞪着上挑锐利的眉眼,直视正在开车的父亲,
没等到回答,又轴着一股劲,偏过头盯着段淑英。
“给我坐好了,尽说些胡话。”
默契的和段淑英对视了一眼,继续开车。
“你是妈妈生的,怎幺会不像呢?”
段淑英慈爱的哄着执拗的李十安,拉着她的手,左手握着李十安的手心右手盖在她的手面上,
“你小时候和你哥长得一摸一样,连好玩爱闹的性子都一摸一样,成天闯祸。”
李十安否认的摇了摇头,失望的从心底蔓延而生,
“爸妈,你们当初为什幺要生我?”
她哽住了喉咙,这些年空缺的陪伴,单薄的亲情,永远缺席的学校日,委屈和不平胀满了她的情绪,
不当事情紧急,远在他国的李十安一年也见不了他们几次,于是她在父母面装的乖巧,一次次期盼着得到更多的关注。
“安安,你今天怎幺了?”
段淑英把她搂进了怀里,极力的安抚她,像只老母鸡张开翅膀裹着羽翼未满的鸡仔,
“头发都乱糟糟,我们家安安最爱漂亮了!”
她在家的称呼从来都是安安、十安、李十安、全看李厉诚和段淑英对她态度,哄着、冷着、骂着、
不和李光舟一样,就算在气急败坏的段淑英也会喊小名,下意识的不舍得说重话。
李十安苦着嘴角的一抹笑,悲凉涌上眼底,干涩的嗓音缓缓响起,
她推开段淑英,怔怔的望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我是你们花钱买来的,对吗?”
“我出生在霓国,生母是十八岁的大学生,因为她好看,她学习好,她家底简单,她叫江言,你们花了八千万…..”
说起这段故事,像个置身事外的念稿人一样,没有感情,没有情绪,叙述平淡不惊的事实,
她还想继续说下去,李厉诚脸色铁青,嘴角向下,
“够了!”
“一定是哥哥突然私自变成了O……”
她还想继续说,就被段淑英瞪着眼睛打断了,
“李十安!”
车内压抑的人透不过气来,只差一个火苗种子就能点燃战场,四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