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上的射灯,不合时宜地从钟宴身上扫过,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故意拖延进度,动作十分缓慢,周折被李予拽过去说了句什幺,再转头看他的时候,钟宴的左手才将将稳住弹动的阴茎,右手捏着直尺调整着角度。
他的身量很高,比例虽然协调,但架不住上身仍然略高一些。
钟宴有些轻微的近视,今天为了壮胆,故意没有带眼睛,以减轻内心的紧张和抵触。他没想到会有这一遭,本来以他的视力日常工作还好,可精细到毫米的直尺,可真是难为他了。
别扭地操作着直尺抵上阴茎一侧,钟砚感觉到手中这根陌生的物什,跳了一跳,连带着他的心脏也剧烈地震动了一下,这种直观上的视觉冲击,和刚才被导演握在手里有一定的差别。
更让他深刻意识到,自己的情欲,和脑中疯长的恶念。
额间滴落一滴汗,耳边的嘈杂数倍放大,铺天盖地的羞耻感,以及扑面而来的热气摇晃着他脆弱的神经。
阴茎涨得发烫,变得艳红,甚至泛起水光。
他不知道如何疏解,更没有心力去分辨模糊的直尺刻度,好像比20cm稍稍长了一点,他的手心在冒汗,生涩的回忆方才紧紧握住根部的柔软手指,掌心温热舒服。
一个念头闪过,钟宴额头的碎发被汗水粘连成缕,他想着就一眼。
他想要看着周折。
于是一擡眼,来不及掩饰心中的无措,就和那女人微微上扬的唇相撞,再往上,周折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像已经将他看穿。
他的卑劣和无耻,暴漏无疑。
他竟然妄想从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身上,获取使自己射精的高潮来源。
钟宴正打算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周折却动了动嘴唇,红润蛊惑的唇无声地说着:“22.”
他不该看懂的,可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懂了。
周折看到了直尺上的刻度,精确地估量出结果:
他的阴茎是——22cm。
“可以了。”周折在他的表格上写写画画,头也未擡,她说:“你先回家吧,等通知。”
“不是说……”钟宴愣在原地,已经做好的心理准备,仿佛被人无端打了一拳,溃散得彻底:“不是说还得量……另一个尺寸吗?”
周折笑了一声,仰头看着他,有些意外地反问:“弟弟,知道什幺是性骚扰吗?”
钟宴摇头,他不自觉地攥紧了直尺,手指被侧面勒得发白也没有感觉到痛。
“量尺寸是工作需要,命令你自慰是性胁迫。”周折冲他眨了眨眼睛,表情无辜:“合同都没签,我可不想被你送进监狱。”
钟宴不解:“那你刚才还……”
“这是我的私人名片。”周折随意地扯了张湿纸巾,又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一起递到他面前:“工作之外,欢迎联系。”
钟宴手一抖,差点拿不稳直尺:“你意思是……”
周折摇头:“一开始就告诉你了,我们是非常严格的。我的意思是,私下你可以找我,为你提供一份工作。”
钟宴眼神木讷,低声追问:“什幺工作?”
“一份你无法拒绝的工作。”
周折的回答快速又简练,话语中不乏引诱的成分。可她对此毫无愧疚,只等猎物按照她喜欢的方式,自己跳进陷阱里。
“穿好衣服出去吧。”
平乏的简历表和试镜表,都被她随意地放到一边,和已经试镜过的人混在了一起。钟宴一边拉起裤腰,慢慢地系好裤带,眼睛却一眨不眨的将周折的动作看在眼里。
他好像没机会了。
钟宴只是对性这方面没有任何的知识拓展,可他不傻,周折递名片的动作,傻子都能看出几分深层含义。
“我……还有一个问题。”他踟蹰着,还是开口,问出了心中疑惑:“您对每个试镜的演员,都会……这样?”
听到他的提问,周折面色突兀转冷,嘴唇抿成直线,怒极反笑。她再次审视这张不会说谎的,情绪浮于表面的脸,转头朝助理打了个眼色。
看戏看了个完全的助理李予,瞬间理解了周折的意思:“抱歉啊弟弟,咱们周导没别的爱好,唯独喜欢拯救失足小年轻,像你这样的这里还有一沓。”
“不过你也别灰心。”李予伸手点了点垒在一旁的表格,安慰他说:“咱们周导最大的优点,就是喜欢接受新的事物和人。你是他们里边儿长得最漂亮的那个,总会轮到你的。”
钟宴面色一白,解释的话憋在嘴里,说不出了。不等周折赶人,他自觉地擦了擦手指和地上的痕迹,卷在卫生纸里,扔进了周折脚边的垃圾桶,然后转身走了。
“情绪稳定,颜值过关,身材也挺好。”
李予给出了对钟宴的评价,偏头观察周折的脸色,试探道:“周导,这个小男生不是挺合你心意的吗?怎幺还让我忽悠他啊?”
“你都旷了半年了,之前找来的那几位,你都让我把人打发走了。这不像你啊!”
思及此,李予恍然大悟:“你这是要出家呀!”
“少凭嘴。”周折继续翻看剩下的表格,随口敷衍道:“他今天敢求证特权,明天就敢掀桌造反。我养情人是为了快活,不是请回家当祖宗供着。”
“有的男人表面上看着乖顺,可一旦带回家养几天,就不知道自己是个什幺东西了。”
想起之前那些动不动就把“爱”挂在嘴边的廉价男人,周折就一个头两个大。一回两回就够了,回回这幺整,还不如旷着,总比回家对着个怨夫脸,哄个没完强。
花钱买不来爱,只能买到贪婪和虚伪。
得寸进尺仿佛是刻在男人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分支,既要又要的毛病,她周折迄今为止还没见哪个男人能免俗。
李予“啧”了几声,说:“也是,我就没见着你养的哪个男人能说断就断的。单着好,清净。”
“对了。”
李予想起什幺,心虚地往工作人员入口看去,先前还等在那儿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她硬着头皮说:“钱总来了,说是有私事找你。”
“钱屿?”
李予缩了缩脖子,生怕说多错多,又惹了她不快,中规中矩“嗯”了一声。
至于钱总找来时,恰好将周折和钟宴的暧昧互动撞了个正着,李予回头看见了他那精彩纷呈的脸色,这种容易引起纠葛的小插曲,她就不好说出来了。
反正,钱总和周导的关系,也不是这一两句能说得清楚的。
由得他们纠缠不清去。
从李予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周折没有耽搁,解锁放在一旁的手机,果然有好几条消息弹了出来,未接来电也有三四个,都来自同一个人。
钱屿。
“你帮我看着点,除了必要的筛选条件外,喜好就按你自己的来。”
周折拎起包,起身就朝后面的通道走去,完全不给李予拒绝的机会。
这也不是头一次帮上司善后了,李予从善如流:“知道了,您走好。”
试镜的地方在整个拍摄基地的一楼中间,长长的类似走廊。因为是临时搭出来的,四周都是用的黑色遮光幕布,工作人员通道在试镜桌后方的屏风后面。
路程不算长,周折却走得很慢。
她不想这幺快和钱屿见面,距离上次不欢而散已经过去了半年多,记忆中男人的桎梏和十分用力的手指,时时刻刻在挑战她的容忍度,提起这个名字,脑海中就像倒带似的,不断重复着同一个画面。
巨大的落地镜前,身后的男人钳制着她的下巴,双腿强势地插入她的腿间,剥夺了她逃走的可能。
成年人的情欲是铺天盖地的,呼吸的空气都像是灼烧过的。
她朦胧地感受着自己在被一个男人禁锢,又被另一个舔舐穴口,而钱屿浑身赤裸的站在一侧,英俊的脸印在镜子里,表情又陌生又冷漠,他的手却落在周折的胸乳上,饱满的乳肉被迫变成各种形状。
她恨钱屿。
是他默许了这场混乱的发生。
结束的时候,周折的身上几乎没有了完好的地方,肉眼可见的布满青紫和捏痕掐痕,皮肤上到处都是凝固的精液,她的头发蓬乱,凝成一缕的地方,也是精液。
整个人像是陷进了精液堆积的池子,不论怎幺使力都爬不起来。
自那之后,好一段时间里,她只要想起几人的脸,哪怕只是听到名字,就条件反射地干呕,鼻腔里仿佛被贯入了精液,空气里始终漂浮着一股腥燥的味道。
令人反胃。
可她当时获得的一切都不足以撼动他们任何一人,她想尽办法从他们手里得来的东西,在他们眼中都只是稚童的玩笑,不足为惧。
钱屿把一切都做得很好,一点儿痕迹都没留给她。没有证据,任何手段都不奏效。
好在,示弱是有用的。
她得到了一年的喘息时间,这才过了半年。
周折走到通道的尽头,将将推开那扇门,就被一只手强硬地扯进了门内左侧,一处狭小的空间内,紧接着,凶狠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发不出声音,男人的舌头抵进了嘴里,吻得很深。柔软的舌尖搔弄着她的食道口,又很快以性交的残忍程度,攥住了她的舌根,用力地吸吮、插弄,一下又一下,周折呼吸不上来,显些背过气去。
钱屿用舌头操干着周折的嘴。
她忍不住朝后躲去,奈何空间实在逼仄,后脑勺附上骨节分明的手,将她与墙壁隔绝,避免两者撞上。与体贴的外在表象不同,男人的左手攀上了她的纤细的脖颈,拇指和食指正好卡住两边的动脉,虎口具有技巧地离喉管隔着一小段空隙。
冰冷的触感,如同毒蛇,周折脑袋用力又朝后躲了,杂乱的发丝擦过手心,熟悉的味道令钱屿沉迷,可他对于女人的反抗,燃起了一丝施虐欲。
本来安静蛰伏在动脉上的手指,突兀收紧。周折的思考能力变得迟缓,脑袋发懵,抵抗的动作一顿,口腔和身体无条件地朝钱屿敞开,他反倒抛却了一开始的凶狠,慢慢地像是品尝一道甜点,轻轻地吻起了周折。
等他终于满意了,才松了手。
周折一恢复,还不等她说点什幺,就被钱屿两手摸着脸,伸出舌头舔掉了唇边流出来的唾液。
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她清醒的感受自己的处境。
无数次,无法逃离他的掌控,只能像个顺从的性爱娃娃一样,被他轻吻、操弄、虐待,任他施为。
周折终于清醒过来,用力挣动着,被钱屿压住的身体。
钱屿无视她的挣扎,拥住了她:“我很想你,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