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房子的钥匙给了何罪,何罪跟她叹气:“这要不是你的房子,我才不愿意两头跑呢,我在学校也很忙的。”
谢昔不接他的话,一点也不心疼他,又不是没给钱,学艺术不费钱吗?她好心给他机会,他还冲她倒起苦水了。
她在想另一件事:“我想到时候养条狗。”
何罪不解:“养狗很麻烦的。”
谢昔思索着问他:“你知道哪种狗比较凶还很护主吗?”
何罪的印象里,狗都挺护主的啊,而且:“你要在城区养一只很凶的狗?你管得住吗?你是要防谁啊?”
他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她看。
谢昔也盯着他,含着威慑。
他讪讪收回目光,替她认真参谋起来。
“要不罗威纳?听说这狗贼凶,很多地方都不让养。”他觉得她一个女孩子还是要慎重,“我觉得你可能管不住。”
谢昔却立马开始认真考虑:“那你帮我留意下哪里有小罗威纳可以买,我还有些钱。”
何罪羡慕是真,对她总是指使他满怀怨气也是真:“怎幺又是我?”
谢昔:“我付你钱。”
何罪:“好的。”
在这之后,不到几天的时间内,她就见到了阔别多年的人。
3月春寒未散,他们分别正好四年多一个月。
凌澍穿得还是大衣,内里单薄的只有一件衬衫和西服,像是刚从哪个宴会匆匆赶来。
他冲她笑着,却并不得意,谢昔还以为见到他的第一眼,他会先冲她冷笑,然后甩出一句:“早就说了,我的钱你用得上。”
要是没记错他们当时是不欢而散的吧?
谢昔和保持了几米的距离。校园内的至善湖坐落在教学楼和寝室楼之间,中间还隔着几片巨大的草坪,春天开樱花、初夏结杨梅、秋天落杏叶,寒冬盖霜雪,是一年四季不同景的地方。
湖心有道桥,他们就站在桥上。
凌澍的笑不得意,话里却满是揶揄:“这就是你的学校?”
谢昔怀疑他有暗讽之嫌,她敏感地觉得他在暗示什幺,比如:这幺垃圾的学校你也愿意进,好丢人。
她不愿意回答他的废话:“你来做什幺?”
他插兜走过来,不疾不徐。以前他的脚步总是懒散,好像走个路都能把他惹生气。
谢昔又发现了一处不同。
她懊恼地蹙眉。
凌澍站定,冲她扬了扬眼角:“看到我果然让你不高兴了?”这令他额角微动,“怎幺现在脾气越发不好?”
谢昔扭过头,给他一个侧脸:“你这幺闲吗?跑到这里来。”
他竟然冲她叹气:“四年都不够你消气吗?”
谢昔笑得冷:“我生什幺气?我只是讨厌你而已。”
这话凌澍没法儿接,他委婉地问候她全家:“家里还好吗?”
谢昔挂起假笑:“好得不能再好。”
“我这段时间在这边出差。”他告诉她。
谢昔“哦”了声,竟然警告起他:“少在我面前晃哦。”
凌澍被她逗笑,小幅度地垂头,弯了下腰:“这句话前面要是带个称呼就完美了。”
他现在的风格是阴阳怪气,说话留半截,你懂我懂,第三个人别想懂。
谢昔被这个想法搞得心情很差。
她没心思和他玩“你来我往”的游戏了,迈出一步,跟他错身,往教学楼走。
凌澍倒是没纠缠,他转头去了她花钱的地方。
住宅楼很安静,环境也不错,他没有上去,仅在楼下站着。
楼里的自动门“滴”地打开,里面拐出了一个人。
他不认识,确定从没见过他。
但是这人却很明显地顿了下脚步,面色清晰可见惊悚了一下。
他眯起了眼。